陆稹直白道:“你且想想, 你以前惹出的麻烦, 是谁出面给你收拾残局的?你祖母只要动动嘴就成, 可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太太一点都没意识到她在鼓励孙子逃避责任, “再说了你都是有儿子的人了,惹了麻烦往家里一躲, 这不就是没担当?不要说你如何面对父母妻小, 便是你带回来的那个, 你可有交代?”
贾代善死后, 荣府的男人都一个毛病:没担当。陆稹一直以来看不上的也正是这一点。
贾赦一噎,旋即俊脸通红:光顾着生闷气,他真把这茬儿给忘了!他把脸埋在眼前的软枕里不吭声了。
心虚无疑……陆稹笑了起来:年轻的“赦大老爷”脸皮是真薄。她的“小技巧”固然能大幅削减对方的防备, 更容易让对方说出心里话,但贾赦……也是意外的憨直, 陆稹觉得这一面收获足够,便要起身告辞,临走前又故意敲打了一句,“你且想想吧。”
出了贾赦的院子,陆稹就被等在此处的大管家请到贾代善的书房。
却说陆稹前脚出门,荣府大少奶奶,就是在上个委托经常跟陆稹见面的赵夫人,从西边的书房直奔贾赦待着的东屋,一进门就见大爷的面色微红却不见恼怒之色,她心里暗笑不已:萧先生本事不小,以大爷的高傲,寻常人说话又是哪里能听得进去的?
而贾赦酝酿了一会儿,扭头问妻子,“瑚哥儿怎么样了?”贾瑚三天前染了风寒,起了高热。赵氏笑道:“好多了,刚还闹着饿,要吃东西。”
贾赦稍微安心些,想起萧先生那番话,他特地道,“你也累着了,得空多歇歇去。旁人嚼舌根,你莫要当真。我……”他声音越来越低,“那会儿他们都起哄,我又没多想,便把人带了回来,怎么处置你拿主意吧。”
这时夫妻俩还不曾渐行渐远,大少奶奶听了这话十分暖心,“我哪是小肚鸡肠的?不过是多个人伺候……”
贾赦赶忙道:“可别!为这个母亲正不自在,母亲多一日不自在,父亲知道了又得捶我……”
大少奶奶笑道:“大爷难不成要让我做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