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敢提什么反对意见。
就连方才被掐过脖子的美纱,也乖乖的扶正了椅子回原位坐好。
"千代酱,你手上的伤好像有点严重......不需要处理一下吗?"千代身旁的女孩问道。
比起脖子上掐痕都没留下的美纱,千代的整条右臂满是抓挠的伤痕与掐痕,渗出了不少血,看着心惊。
一旁的美纱听了,几乎气得将她的琴弦摁断。
千代那个女人方才差点掐死她,结果她对那女人正当防卫造成的伤口都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但她仍旧不敢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生怕千代回过头又变成方才那副样子,心理阴影仍在。
"放心,排练之后我会自行处理。"千代摇了摇头,握住笛子放在唇边,缓缓阖上眼。
——
笛声。
与他曾经在神社门前听到的笛声一模一样,一曲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入他的内心的动人笛声。
很久很久以前,那只目中无人的九尾狐都相当高傲,他觉得自己的妖力那般强大,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能够得到。
就像每一个中二时期的反派一样。
那时的玉藻前,认为人类是弱小而无能的生物。
纵使再怎样去抗争,也只是河中急流一片树叶上随时可能被波涛吞没的蝼蚁。
——何等脆弱的生物。
可那日,他在河畔看到对面狼狈面对着妖魔,精疲力尽下一秒要被吞噬也要为他放出守护结界的巫女时,他又不太明白了。
为何不顾自己的性命,还想着保护身为妖怪与异类的他?
人类,到底是什么?
一直以来无意义的活着,身为大妖怪的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怀着种种疑问,救下了那名有趣的巫女。
再然后......
"呐,大狐狸。"
"你可别被阴阳师退治了啊。"
少女的清脆的笑声像樱花花瓣,一片一片飘进来,柔软的填满了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缺失的到底是——
......
不知不觉,玉藻前已经循着这曲笛声行至了器乐社的门前。
他都险些忘了,现在他的身份,并不是玉藻前,而是这所学校里的"源老师"。
"今天的排练就到这里了,大家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玉藻前不紧不慢的挪了几步,将身体隐入楼梯道的阴影处,等到社员鱼贯而入走的差不多了之后,才探身打算走出——
捂住右臂的千代,一脸好奇的望着这时对于常人来说处于隐身状态的玉藻前。
"老师,您在这里做什么呀?"
原本只打算目送千代离开的玉藻前愣在了原地。
......有些尴尬。
"为什么这么晚还要留在学校?加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