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正色道:“婢子身负重任,眼下有紧要事处置,各位长老偏生纠缠不休,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只好不奉陪了。”
话音才落,又转过身去,大步朝叶凤持走近,笑吟吟施礼道:“劳叶公子久候,罪过罪过。这位小少爷就交托给我,必不叫他再打扰。”
叶凤持却道:“我答应了他,护着他不让任何人靠近,如今也只为同你说一声罢了,这位姑娘倒不必操心。”
糯糯愁容满面道:“可这位小少爷是沈雁州宗主交托给我们小姐的,若是叶公子带走了,宗主问罪下来……”
叶凤持才略略皱眉,那边厢几个长老管事已经紧追上前,怒道:“什么人干涉我竹林宗内务?”
糯糯眨眨眼,转过头笑道:“各位长老来得巧,这位是铁城犁宗年青一代的首席大弟子,叶凤持叶公子。”
她遂当起了中间人,挨个为众人介绍:这位是陈长老、这位是刘长老、这位是张长老等等,不一而足。先前剑拔弩张的气势,便又有些缓解。众人只知道巡查使法相降临,因见不惯同门相残,故将入侵营地的铁城犁宗驱逐出去,然而为何大弟子偏偏留了下来,便愈发令人难解了。
叶凤持常年见惯了这等场合,波澜不惊,只道:“我不知就里,不敢随意置喙,然而诸位貌似群龙无首,不如等主事之人现身主持大局时,再做决断,总好过如今僵持。不知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诸位长老彼此牵制,僵持不下,是以只得彼此面面相觑几眼,无奈应下了。
随后糯糯亦笑道:“我家小姐同雁宗主过些时候就回来了,这小少爷是雁宗主的人,不如叶公子也一道在营中等候?”
叶凤持道:“他不是雁宗主的人,他隶属问道宗、炼香居门下,是香大师的亲传弟子。不过此计可行,就叨扰姑娘了。”
竟答得刻板呆滞,毫无半丝情趣。糯糯也不同他争辩,只命属下重新搭建了帐篷,安置二人。
那叶凤持言出必行,做到了极致,将昏睡的小孩放入营帐软榻中,自己则坐在一旁,寸步不离守着。有人送茶水餐果,也是半点不沾,只一心警惕照看,半点不分心。
待天明时分,沈雁州同李君一行人抵达了营地,糯糯便将营中发生的大小事宜一一细说分明。
提及铁城犁宗的七小姐放肆屠杀竹林宗弟子之事,夏祯便沉了脸,皱眉道:“这丫头,往日里纵然使些小性子,然而素来心地善良,连花鸟也不忍伤害,怎会说取人性命就取人性命?也不知这些时日里不见,受了什么宵小蛊惑。”
李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转过头去不做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位宗主千金行事狠辣张狂,她早有所耳闻,只是这位夏左护法一叶障目,不肯置信罢了。
糯糯又往下说,便又提及了紧那罗王法相降临一事,这次连程空也抬起眉来,细细问过后,难得沉吟不语。
沈雁州便问道:“他人在何处?”
糯糯迟疑道:“如今在营中安歇,我叫人为雁宗主领路。只是……叶凤持公子在守着他,不让任何人近身。婢子请了医师想要为小沈香师查查身体,也被他挡住了。”
沈雁州失笑道:“这呆子,倒是认真得有些迂腐。带路,我去瞧瞧。”
便有两名侍从听从吩咐上前,为沈雁州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