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德培抿嘴,暴躁地反手捶了一把墙壁,坚硬的墙壁将力度反到他拳头上,但他不在乎。
现在即使再多一种疼痛也无所谓了,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支离破碎。
单是站起来这一个动作就用掉了鲁德培大半力气,等到他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疲惫感沉重到马上就要将他击垮,而当他打开门,看到来人的时候,他手撑着墙,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在哆嗦。
“你怎么来了?”
华港生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可是不管再怎么难看,也比不过此时浑身难受的鲁德培难看。
他的目光带着试探,在鲁德培身旁一扫而过,没敢同对方对视,所以也没看到对方苍白发青的脸色。
“我有些事想同你讲。”他轻声说。
鲁德培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但是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却让他及时刹住了脚步。
他还没有忘记昨晚上听到的话——
这是他哥哥,他们身上流着的血液有一半和对方相同。
“你又来关心我?”他轻声问了一句,语气情不自禁就带上了些许的期待。
可是他问出这句话以后又觉得不对,于是干脆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瞧着对方补救道:“但我同你还有什么好讲?”
“你是觉得我可笑还是可怜?我可是能跟自己亲兄弟上床的人,你就不怕我再对你下手?”他越说,脸上的颜色就越发苍白。
如同自虐一般。
鲁德培的语气刻薄,满脸都是嘲讽的笑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往谁的心口捅刀,甚至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样伤人的话。
但他还是说了,并且说得十分痛快,因为他在看见那张给他带来过温暖又让他陷入痛苦纠结中的脸时,依旧想要去再靠近一些。
可是在想明白之前,他不能。
更不敢。
“我同你无话可讲,上床的话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他刻意冷笑一声,脚步往后退去,砰地一下将门重新关上。
门刚一关上,他便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顺着门板跌坐在地。
他曲着腿,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臂弯中,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把自己几乎要团成一团,然后盖住了面上的所有表情。
……即使屋子里除了他外再无他人,但他依旧不愿让自己这副脆弱的模样暴露在空气中。
一门之隔。
被挡在外头的华港生悄悄握拳,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