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一层镜片,隐藏住了他目光中的所有情绪。

虽然此时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可是林莲好却又在对方那迫人的气势下,莫名感觉到几分忐忑。

她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另外两个儿子,心想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多些,万一有个什么,对方一个人占不了什么优势。

而这样的想法,也让她又重新鼓起了勇气。

于是她稳住心神,再次开口道:“我以前已经同你讲过,既然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妈,那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干涉谁,我记得你并没有否认吧?”

鲁德培垂眸,轻轻掸了掸烟灰,似笑非笑地撩了下眼皮,“所以呢?”

他这语气带着讥讽的味道,听得林莲好浑身不自在,只觉得他实在是欠揍。

而一旁的华京生也是有如此感觉。

“……那现在看来,你真的是一定要同我过不去了吗?”

鲁德培好像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讲出这样的话,于是就挑了挑眉,目光有些轻蔑地在她身上扫过,“这话实在是可笑,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吗?”

林莲好被他这样轻蔑地姿态气得浑身发抖,她上前一步,指着鲁德培的鼻子骂道:“若不是你,我又为何总是被舞厅的人拒之门外,我又怎么会被赶出家门?那些老板们不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才联手对我步步紧逼,好叫我在这里生活不下去?”

鲁德培蹙眉,不过在脑中思索一番后,又瞬间释然——

他最近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哪里有那闲工夫去为难对方?

大约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老板们都同他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交情虽然也不怎么深,可是这样的小事也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办到,他们估计也是想着卖他一个面子罢了。

之前他的那些故意为难其他人都看在眼里,如今也是顺水推舟一把,只不过这没成想,他们这给面子的行为,却又让林莲好以为是他放话出去,来故意为难她的。

想到这一点,鲁德培忍不住就嗤笑一声,懒得跟她多解释。

不过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笑容,却又让原本已经认定了这事儿就是他放话出去导致的林莲好越发恼火,只觉得他这个笑就是默认,顺带着再嘲笑了一把她的弱小和无能为力。

“像你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生,我真后悔当初生你出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将你掐死,也倒是省了你没完没了的同我作对。”

愤怒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说出来的那些话是专门挑着难听的话来讲,“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为何吗?你这样的人和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没有真心,冷漠无情!自己过得不好就想让别人同你一样,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别人的幸福,你可真是可悲,又实在是可笑。”

鲁德培原本就心烦意乱,也是不打算搭理她的,可是听她这样子讲起自己父亲,还用这样的话来否认了他的一切,他只觉得通体冰凉,指尖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连生他出来的这个女人,都这样子说他。

他没有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