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在德萝刚开始练习吹笛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就从德萝的身后传来。德萝马上放下手上的所有东西,站起身来奔向来人:“罗君!你回来了吗?”

“今早回来的,刚才办了点事。”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一手攥着手术刀,一手提着一小个麻布袋子。拿着这么多的东西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宅邸屋顶上来的。德萝眨了眨眼,又问也不问的一手把他的帽子掀起,把他额际的头发撩开,便见到他冒血的伤口,和额骨处的青紫。

他并没有把她的手挥开,沉默地看着她触碰自己的伤口,然后又倒抽一口冷气。

她没有说话,便拉着他的手坐在地上,再展开自己的翅膀:“我去拿医疗箱来。”

……

凉风吹过,两个小孩待在宅邸里没人会到来的秘密基地——宅邸的屋顶。

“啊嘶……”

听见面前的男孩倒抽一口凉气,德萝便放轻了动作。

“你不用太小心,你消毒的手法是对的。”

都是他之前教的她,她学得很好。他此刻会痛就是因为伤口太深了。

而德萝闻言,又大胆地下手,罗也认真地忍耐着。

此时他们二人的距离真的好近,近得罗能嗅到她身上阳光和水蜜桃沐浴露的气味,而她也能嗅到他的血腥气和他独有的汗味。

“罗君,为什么你要一直留在这里?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你已经把家族成员会的都学到手了吧?”在消毒包扎的工作结束后,德萝把东西收拾好,又坐在他身边,声音柔柔地问。

他看着她,又有些闷骚地回答:“没什么,你不也是在这里。”

“是呢。”德萝眨巴眼睛:“只是最近,我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呆在这里了。”

她的话声很轻,但罗自然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作为和她距离最近的朋友,罗自然知道德萝在想什么。

而德萝朝着他微微一笑,又把目光再一次放回那远方的地平线上,此时太阳已经逐渐下山了,橙红的霞光将地平线染了色,一大片如同灯火般明亮的颜色在海面上泛着光,简直美不胜收。

……对啊。

在一个谁也不搭理她、把她当透明的地方度过余生,是无意义的。

最近,就连多佛朗明哥也很少会找她,看见她也不会笑了。现在在这个城堡里,就唯有罗和柯拉松哥哥,支撑着她。

她承认,她一直把多佛朗明哥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因为他给予自己生命和名字。她也曾经比谁也要喜欢他,但是自从那一次,知道自己被拒绝之后,她就没有在触碰过自己那个层次的感受了。

她将对多佛朗明哥的感情掩埋在心窝深处,并准备从今以后不在靠近那一块地方。

罗抬眸看她一眼,看透了她眉宇间的哀伤,又鬼使神差地模仿着柯拉松和多佛朗明哥那样伸手揉她的头发——这个举动让德萝吓了一跳,旋即,她露齿笑得灿烂:“没什么啦!只是最近稍微有些寂寞而已。”

她歪头朝他傻笑,又抓住罗的手:“罗君的手和人很不一样,很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