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假死”甚至都有些夸张了——这种药剂本身通常被用来制作栩栩如生的尸体标本,一般会被用在那些早就已经没救了的危重症病人身上,用这种手段所缔造的尸体标本还会具备一些聊胜于无的生物学活性,往往被用来当做医疗忍者们珍贵的实验教材。
战乱的时候尸体不难获取,但“活着的尸体”却是格外难求,甚至引入了一系列复杂的协议。
“死在佐助的手上,或许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清彦神色平静:“但这太便宜你了。”
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双平静的黑色瞳孔当中,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我的写轮眼只能留给佐助,除此之外,我想我没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地方。”
鼬说道。
器官全部濒临坏死,靠药物精确计算着吊住性命,如今还维系着这条早就已经日薄西山的生命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不算从容地死去。
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踏上了向死进发的单行道,而现在终于即将走到终点,宇智波鼬甚至生出几分畅快的释然。
在“晓”卧底的日子里,他偶尔也会听说那个人的消息——宇智波一族的第三个人,正在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的故事。
他们这些年为了赚钱,像是雇佣兵一般辗转整个世界,接了不少刀口舔血的单子,而既然目的同样是为了赚钱,就很难不关注到那个不断推陈出新的家伙……比如田之国,鸟之国,匠之国,和如今作为他们大本营的雨之国。
他确实在用微薄的力量,肉眼可见地在改变着这片土地上普通人的生活。
从个人角度上讲,如果他尚且还有余力,倘若那个人想要向他寻求什么帮助的话,他当然愿意去驰援——不拘泥于任何身份。但如今的事实就是,宇智波清彦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死而复生,而杀死了对方父母的自己,甚至连一条后路都不曾留下。
他的眼睛,生命,声名,力量,筹谋……名为宇智波鼬的男人已经分不出任何部分可以再匀出来,哪怕是给自己。
——他曾经觉得这样就很好。
“你不用担心这个。”
清彦看上去很了然:“毕竟这个要求比较苛刻,你能不能做得到还两说,比起成功活下来的例子,死的人倒是多一些……”
他叹了口气:“而且那需要超出寻常的意志力,像你这样根本没有求生欲望的人,我也不知道应该拿出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你——就当作是,你还有机会看一看这个未来的世界好了。”
看一看在鲜血浇灌之下开出的花朵,看一看你曾经永远也抵达不了的未来。
……未来?
宇智波鼬嗤笑了一下,大雨敲打在地面,远处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这份额外的药物并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虎打狼的药劲流入四肢百骸,强迫着这具身体不断产生查克拉,他的状态就像是被勉强吹饱的气球,显得甚至比平日里还要神采奕奕。
眼球之后,涌来汩汩掺杂着虎打狼的血流。
佐助。
——来人眼底带着纯粹的恨意和憎恶,和过去一模一样的生机勃勃,这让他又觉得欣慰,又觉得快意。
佐助。
写轮眼的动态视力被发挥到极致,两个人没什么交流就进入了战斗,感谢虎打狼,让他在最后一次战斗当中,视野还能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