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明明非常清楚,但……
“——带土。”
这是非常熟悉的一个发音,是贯穿他少年时代的一部分,而今却像是一发火龙炎弹卡在了喉咙里一般,让整个上呼吸道都灼痛难捱。
卸掉假发,右眼皮肤上的遮盖,卡卡西的声音里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可是你明明应该在神无毗桥的时候就……”
这一定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久别重逢,比自来也大人的冷笑话还难以让人接受。
“虽说交换了身份这点让我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带土却没什么想要叙旧的念头,他的表情空泛,态度也乏善可陈:“真要说原因的话,那大概是因为——阿凛她死了吧。反正修正了历史之后你根本不会有现在的记忆,跟你多说毫无价值……那么现在,战场上另一个伪装成你的家伙应该就是他……我该去找真正的那个审神者好好谈谈了。”
带土还活着。
卡卡西握住刀柄的手指微微发颤。
过去的旧识一个又一个从黄泉乡的彼岸归来,却让人再也高兴不起来。他没能保护阿凛,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相继去世,错失了两次阿清痛苦的挣扎和蜕变,如今带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出十步远的距离,却仿佛遥远得隔着世界与时间的断崖。
有什么东西被留在了神无毗桥之下,成为了战场上经久不衰徘徊不散的游魂。
卡卡西横着胁差,毫无意义地拦截在带土的去路上:“你要找他做什么?”
“啊,毕竟是这世界上硕果仅存的跟时之政府打过交道的家伙,稍微用幻术拷问一下,说不定就能知道真正的那个时间坐标呢——之后会省下我很多事的。”
带土用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道:“说起来这么长时间没对他下手也是因为我有点奇怪……明明,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无数个平行世界当中,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实现了真正的和平。”
带土观察着卡卡西称得上有些惶然无措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微笑。
“啊,看来你还不知道。”
带土的半边脸带着伤疤,左右两边脸颊的表情控制有些细微的不协调:“包括那家伙曾经前往的世界……没有任何一 个世界,实现了真正长久的和平。”
“和平那种东西,在这种充斥着诅咒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
他在说什么?卡卡西想。
明明大家都讲的是同样的语言,可是词汇连成句子,却让人脑子里一团浆糊一般根本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