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与侍妾一同谋害正妻,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传出来,皇上只觉得自己对顾文昊两人的处罚太轻了。当即又提笔将顾文昊加入了流放名单,甚至还把流放地点挪了挪位置,离京城又远了不少;而且还责令他们立刻动身,年前就滚出京城。
而身为可怜的苦主,颜颜理所应当地和顾文昊断了所有关系。
看着顾文昊和庄怜雪一行人被押送上路的背影,颜颜抬手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语气愉悦地开口,“我早就说过了,为了交通方便,他们应该雪前赶路。”
果然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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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顾文昊和庄怜雪这种爱情,是建立在锦衣玉食的基础上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可不是一句废话。贫穷足以消磨所有爱意,将曾经的甜蜜变成仇恨。
更何况流放的人,整年都是种田、打围、烧炭,从事杂役活动,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谈情说爱,相看都能生厌。
顾文昊和庄怜雪曾经一起幻想过,等到两人过够了王室生活后,就去浪迹天涯,行走江湖,成为江湖留名的一对侠侣。
可是现在……他们的确是脱离了王室的束缚,但却只能在流放之地,住着破烂屋子,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痛苦日子。而且也不再有曾经的琴瑟和鸣,只有两个人互相责怪,都认为是对方毁了自己的一生。
在数不清日子的苦力结束后,庄怜雪总算有了半天可以歇歇的时间。她坐在破旧的房子内,心酸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曾经一双弹琴的纤纤玉手,现在布满了老茧和伤疤,甚至还有和顾文昊厮打后留下的淤青。
她曾经被吓得不敢看镜子,可现在却是想看看自己此时的模样,梳洗一番,却连面镜子都得不到……只能忍受着自己身上时不时出现的白骨痕迹。
也幸好那只有顾文昊能够看得到,不然她早就被当成妖怪打死了。
在她感伤人生的时候,门口发出砰得一声巨响,庄怜雪被吓得弹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顾文昊回来了。
顾文昊身上满身酒气,喝得烂醉,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再赌,再压上!”之类的话。
庄怜雪一听,就知道这人又是去和那些故意哄骗的官吏们一起喝酒赌钱了。
过惯锦衣玉食王爷生活的顾文昊,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普通百姓——哦,他们现在连普通百姓都不算了——的日子,依旧摆着王爷的谱。拿着每日辛苦劳作后给的那仨瓜俩枣挥霍。
每到发钱的日子,铜板刚发下来没多久,就能够以各种喝酒赌钱的理由被他再花出去。
庄怜雪被气得头晕目眩,当即指着顾文昊骂道,“整天就知道喝酒赌钱,你到底——”
“我喝酒赌钱?”顾文昊虽然烂醉,但还有力气,一把推开庄怜雪,“你也不想想我这是跟谁学的!”
“如果不是你哥哥那年喝酒赌钱后闹事,我们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你还有脸管我!”
“……”庄怜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摔门而出,一边走一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