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自然万万不可。
近藤夫人沉吟片刻又生一计:“这个罪名咱们可不肯背。既然是要拿那丫头孝敬藩主大人……若是大人亲口点了名要什么,无论乡老还是哪个大儒名宿都无话可说。咱们难道还能违背主君的意思?”
“夫人的办法是……?”近藤藩士坐起来,双眼放光。近藤夫人坐在褥子上向前凑了凑:“叫人带了阿薰的画像直接送去藩主大人那里,以大人的性子,使者两天内必到。瞒着乡里先把她送去府城,就算后面闹起来,那也是藩主要人,和咱们可无关。”
“若是福泽家不依不饶呢?”近藤藩士还是有些担忧,近藤夫人哼了一声:“横竖都是养女,有什么不一样的?您只管一口咬定许给他家的是锦织不就得了!我看她愿意得紧!”
贫人的女儿,能嫁入武士家,哪里有不肯的,只怕巴不得!
她就不信这世上有肯损己利人的人,真有这样的人也早就被这世道给活吃了。
——这样一来倒也不失一条好计。
近藤藩士侧着头反复想想,就点了头。连夜命心腹带了画册和书信就出发往府城大阪去,天明即到,两天内必有答复。等把这档子糊涂案安排好了再给自家女儿新买两个侍女来,算算日子她也该嫁出去了,奥摩藩的佐佐木家已经准备数年,也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
家主夫妇两个关在卧室里说的话,外面守夜的人哪有听不见的。管家婆婆自然不会多嘴去告诉阿薰这个消息,对待锦织却一日敬重过一日。
这几日内外都有人说起福泽家的小少爷拜了名师未来可期,锦织嫁过去便是正妻,得不得丈夫喜欢另说,至少这个位置是她的。说不得将来也能和家主夫人一样呼奴唤婢,哪里是她一个管家婆子得罪得起的。
锦织是个淳朴姑娘,平时只拿眼角看人的管家婆婆突然之间说话都多了奇怪的讨好与几分客气,这幅阵仗把她吓得不轻。
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小心偷偷拿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四下找人去问。问来问去,许多人都不甚清楚,就算有知道内情的也不敢张嘴生怕惹祸上身,最后问到厨娘头上才晓得是怎么回事——厨娘的男人三浦便是给家主大人送信的心腹,她自然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造孽来的,但这事儿咱们也不能说出去。对你又是天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阖府上下就瞒着阿薰一人,你也别去多嘴。将来顺顺当当嫁进武士家,有得是好日子在后面,对你自己家里也能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