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功夫阿薰挑了两个格外饱满的桃子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招待她:“让你的弟子过来提一句不就行了?还专门跑一趟。”

上周锦织上下楼不小心扭了脚, 当时就肿起来,还是留在这边店里的隐帮忙送进医院用了药,直到现在也没好利索。她坐在椅子上用签子扎着桃块慢慢吃,从袖袋里掏出一只匣子:“我收到了这个,不敢随便动手修,拿来先给你看看。”

阿薰从抽屉里抽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接过匣子打开一看, 是把古老的衵扇,有几片扇骨几乎变形, 不必展开也能想象得出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哪里来的?”这么老旧的扇子就算修好了也不能拿在手里日用,很难理解以锦织朴实的性格怎么会买这么个东西。

她笑得有些神秘:“你猜猜?”

“猜不出来。”阿薰边笑边取出衵扇翻来翻去查看,在底端木柄上发现一处小小的家纹:“嗯?斋藤家的东西?”

“是啊,昨天一个客人拿着这个来找我抵充债务, 破产了嘛,自然要想想办法,我也没料到会遇到你家旧物。”

原本不想答应,发现这枚家纹后又添了其他东西才将账目结清,她也是借着客人采购的理由顺便过来送扇子:“其他旧

物恐怕都进了博物馆很难再要回来,只有这些在战争中辗转流传在外的还有些希望。”

“多谢。”阿薰慢慢展开衵扇,樱吹雪的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不过没关系,稍稍填补一番即可。她将扇子收好放回去,取了银行卡出来:“抵掉的账目有多少?”

“本来就是想让你高兴才送过来,哪里还要你给钱?我缺那几个钱么?”锦织底气十足,阿薰笑嘻嘻和几十年以前一样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再有难画的东西就来找我。”

“行呗~”

在顾客们窃窃私语“橘里橘气”的时候,福泽先生领了江户川乱步进来,熟客抱紧手里的瓜埋下头竖起耳朵等着看王者对决。

果然,锦织见到是他来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阴阳怪气道:“是福泽少爷啊?我可得走了,免得乡下人叫少爷看着不高兴。”

福泽谕吉沉默以对。

他和锦织女士,犹如阿薰和乱步,平日谁也不想见谁。

锦织是气当初阿薰为了不连累他名声宁可跳河,过了这么多年,怼这个人早就怼成习惯,只怕哪天她说话语气正常了福泽先生反而受不了。

阿薰知道她是在为当初的事迁怒,拍拍她的手喊了隐送她回茶叶铺,重新挑出几个桃子洗干净切好放在专门留给他们的座位上,出了口气问乱步:“想吃什么样儿的和果子?”

福泽先生应该是路上就和乱步沟通过,孩子气的青年摸摸下巴:“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