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被阿薰抓回来哄恋人的长尾山雀终于重获自由,小东西迫不及待拍打翅膀拼命加速飞走,像只炸了毛的乒乓球忽高忽低匆忙逃窜。
檐廊下靠在一起的两人目送山雀飞得越来越远。
“呐……阿吉,我不擅长猜谜语,更不会揣摩心思,你对我如此重要以至于我会因为你的任何举动而患得患失甚至失去理智。所以啊,假如哪天不再喜欢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她侧头靠在青色衣袖上:“我……喜欢你呀。”
宽大的手掌静悄悄揽在右侧手臂上越收越紧:“说什么傻话。”
他微红着脸把头侧向一旁:“见到你之前,人在我眼里是一体;见到你之后,人在我眼里分两类,其他人,还有你。”
“怎么会不喜欢,喜欢得畏手畏脚,怕伤到你,怕弄疼你,即便那是我自己。”
衣料随着动作发出沙沙声,女孩子顺势滑进少年怀里躺在他腿上,微阖双眼攥紧他的衣角:“你完蛋了。后悔也来不及,你跑不了啦!”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露出一抹浅笑,抱紧她:“昼长春
日永,相念到黄昏。”
廊外忽的平地带起一阵疾风,越吹越急,直把天边堆叠的乌云送到眼前。风止片刻雨滴又大又凉,将院外围绕着的紫藤花打落不少。隔着这样的雨帘欣赏景色,幸好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可依偎取暖。
“秋天快要到了,马上又是冬天,翻过去便是新年。”阿薰翻了个身改躺为趴,手枕着福泽谕吉的腿歪脑袋向外看雨:“我过了十六岁,已经不再是小孩子。”
温热手指顺着耳朵倒伏的方向慢慢顺过去又捏了捏,耳尖略抖数下,到底没躲向另一边。软绵绵的轻哼声被大雨闷在廊下没有传出去,却被使坏故意欺负猫耳朵的人听到:“只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这样哼。”
难得他这样强势霸道一回,立刻吃了对白眼外加软绵绵又傲娇的瞪视。
“哼!”
“就这么说定了。”
他低笑着吹头下去蹭蹭她蓬松中略有些炸的长发,心满意足欣赏庭院中的雨景。
阿薰用耳朵拍他手指,玩了一会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双手环着他的腰收紧,就着呼吸中满满雪下青松般的气息进入梦乡。
“离家出走”一天一夜,中途智斗熊孩子还顺手抓了只鸟的女孩子此时沉沉陷入香甜睡眠,她也该累了。
福泽谕吉把她横着从地板上抱起来向内室走去,凉风穿堂越户吹开他的羽织袖子。已经无限趋近青年身型的少年低头在她额头印了一下,趁着四周无人又碰了碰鼻尖与嘴唇,然后快步将她塞进补眠专用的被团里裹得严严实实。
真糟糕啊,被她说中。
彻头彻尾完蛋,再也无法离开,只想留在她身边或是把她装在口袋里带去各种地方,关于未来的无数个计划里处处都是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