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抱着刀正坐在佛堂最干净宽敞的地板上,眼看上四晃晃悠悠带了一长串水滴走进已经腐朽的木屋,他拧起眉头只觉胸闷头疼。现如今的年轻人和当初那个年代可不一样了,让他这个老人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如果他听过现代教育学家们的高论就会知道有个词名为“代沟”,四百年的代沟,上一和上四基本告别正常交流。

青年不可避免回忆起自己身而为人时曾遇到过的人类,除了弟弟外竟然罕见的想到了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其他战友,以及被留在家族中不闻不问的妻子与孩子……不不不,必不能是上四这种魔幻画风,不然真是让人怀疑人生。

现在他已经在怀疑鬼生了。

这么大一个人,都不知道不能带着水进屋子吗?把地板弄得又湿又脏,很快就会彻底烂掉。

阿薰当然知道,但是为了饱满完善人设混做不知,小叔叔宇智波带土怎么表演她就照葫芦画瓢也什么样,看来果然很有奇效,连上一都被气得疑似偏头疼发作。大概是年纪大了,血管不太好吧。

她拖泥带水走进佛堂,抬头就见童磨假模假样坐在倾颓的佛像旁,看木雕断口能判断出这位佛爷是刚被放倒抢了位置。少女大喇喇上前有样学样一脚将上二踢开,霸占了他用扇子切出来的座位。

“啧啧啧,生气的小薰也那么可爱~”

喜怒哀乐越强烈爱憎越分明的人童磨越是喜欢,就好像能拖过他们感受到何为“七情”。他收起扇子挤在她身边伸手就想抱,立刻遭到无情且冷漠的拒绝:“滚!离我远点!”

黑死牟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上下尊卑的秩序,大概是被他们合力一起给吃掉了:“安!静!点!”

上弦之一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上四补了一脚把抱着自己袖子的上二踢出去老远,向后

一倒跟山大王似的坐没坐像靠在只剩了半截的佛像背板上。

新上六看看上四蛮不讲理的霸道行径偷偷红了脸,眼睛里放射出痴迷的光,一直注意他的上三差点被恶心得吐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五个上弦就这么别别扭扭毫无尊严的窝在破旧佛堂中熬过一整个白天。太阳一落上四头一个忍不住蹿出去,此时天空中点点归鸦盘旋着悲鸣。

随着地平线尽头最后一抹深紫色被黑暗吞没,另外几人如同鬼魅般一字排开。

“动手!”

被后辈抢了先的黑死牟满心不快,当头横刀冲向被紫藤花环绕的庄园。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只是普通的紫藤花所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更多是心理上的迫害而非生理损伤。

其余上弦紧追上一步伐顺势从山丘上扑下,砸开木门捣毁围墙一直冲入主院正堂才发现不对——这一路上别说抵抗,就连人影也没见。

想象中蚂蚁炸窝般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庭院中除了惊鹿不紧不慢敲击外几乎连空气都迟滞凝固。

这不对劲。

“住手!”喝止想要大肆破坏的上弦四,黑死牟第一时间向坐在无限城等消息的鬼舞辻无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