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完全以道德要求来运行社会造成的不确定性,并且避免掌握着“道德”话语权的人利用手中的权力寻租。
作为一个工科生,贾放觉得自己在“道德”话语权上没有什么优势。
所以他更倾向于建立起自己比较熟悉的一套秩序。
比如说,公共开支来源于税收。
他贾放迟早要收税的,虽然现在余江的移民刚刚落下脚,还处在接受贾放提供救济的阶段。现在收税肯定不太合适,而且以后征收各种税费,也需要以一种合理的形式征收,得让乡民们都知道自己缴纳的税收,是以另一种方式在为他们提供服务与便利。
而这座桥的设计与建设,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可以让桃源寨的乡民们扭转旧观念,并且渐渐熟悉新体系的运行。
那么这又该怎么实现呢?
他也没想到,那副卷轴上简简单单的一座折带朱栏板桥,竟然给他带来了这么多深入的思考。当一大片土地的领主,可比在一大片土地上建满房屋要难得多了。
贾放想得愁眉苦脸,冷不丁一抬眼,便发现五个村长正满脸惊愕地望着自己,而且谁也不敢出声。
“今儿开会先开到这里,捐钱和劳役的事,你们先不要和村里说。总之大家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但我会想个另外的法子组织这件事。”
五个村长齐齐点头,齐声赞颂贾放,爱民如子,事事亲力亲为,简直是乡民们的再生父母。
贾放:别……十六岁的再生父母,你们敢喊我也不敢认啊!
但村长们的态度让他意识到有一件事情让他很舒心——贾放这里没有中国历朝历代出现过的土地矛盾,他这里不存在土地的不断兼并,所有的土地名义上都是他的。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其实就是带领全体乡民们提高生产力,不断创造财富,在按照他的构想实现这个小社会的运行,桃源寨就能成为真正的“桃花源”。
想到这里,贾放起身准备离开。他们开会的“办公室”距离三村食堂比较近,忽听远处一阵吵嚷,都是妇人们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贾放八卦地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三爷。”三村的村长万分不好意思地向贾放解释。原来他们三村的妇人们日前齐心协力,开了一座三村食堂。食堂的菜好,价格公道,所以生意一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