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感应一般,陆潜忽然大声哭叫道:“不要,别走,我不要一个人,你别走。”他抓着被子,一滴半滴的泪水滑落下来,早已不见踪影,被火烤的软.绵绵的身体根本支撑不起来,一息功夫又重新摔了回去。
从始至终,任凭他在身后声嘶力竭亦或是低声苦苦哀求,燕赤霞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扶着门框在门口站了一会终究走了出去。
关上门之后,燕赤霞一只手仍旧停在门上,愣怔地低头看自己指尖被陆潜烫出来的一小块红。
担心,浓郁的担心。
但他不能进去,甚至有可能不能待在这间房子的周围。
只要自己不在,只要阳气不再那么充沛纯净——热度是不是很快就能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阳气对他应该没多少坏处,只是不能过多,现在他明显已经到了临界值,燕赤霞不能做别的,只能让他先慢慢消化屋子里的阳气,然后渐渐冷静下来。
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燕赤霞猛然转身,警惕地叫道:“谁。”眼神中的屡屡杀气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宁采臣笑容刹那间僵硬在脸上,踉跄两步脚下一歪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胳膊肘又被猛地拽住堪堪稳住身形,心慌慌地不敢看燕赤霞血红的双眼,战战兢兢地问道:“燕,燕兄,你,你怎么了?”
燕赤霞看清楚是那书生之后,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又很好地掩饰住,不耐烦地说道:“这里古怪颇多,稍微警惕了点,多有得罪,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宁采臣呼出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丝毫不计较的笑容,摇头:“人之常情,又有何怪罪之有。”他抿了抿唇,视线犹犹豫豫落在门上,“聂公子还没起床吗?”
虽然不想让宁采臣知晓再多,但只要一提到陆潜,脑海中便浮现出那只鬼难受的翻滚的模样,燕赤霞脸上不由自主便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宁采臣眸光一闪:“聂公子,聂公子他怎么了?”说着便上前想要推门。
按理说,宁采臣身上阳气没有它充足,进去照顾也毫无大碍,可一想到陆潜贝齿轻.咬,眼角含.春,泪眼朦胧的模样。
燕赤霞一把扣住门,甚至熟练地拉过一边的锁吧嗒一声落锁:“他现在出了点事,情绪极度不稳定,需要一个人静静,你、”他面容严肃,警告道,“绝对不能打扰他。”
宁采臣担心地手扶着门框,踮着脚尖甚至想透过单薄的门纸透视进去,眼底是全然掩饰不住的焦急:“好。”话虽如此说,但脚却像是扎根在原地一般,怎么都不动弹。
燕赤霞有心想说,可——完全没有立场。
他能阻止两人碰面,但也不能阻止宁采臣心里喜欢那只鬼。
就连那只鬼都没资格不让别人喜欢自己,更何况他呢,他又是什么人,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话?!
最后转头确认了那把锁确确实实地落上,又再三回想确定书生那身板没有钥匙是绝对不可能徒手打开的,眼不见心不烦,他抿了抿唇先一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