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年,可儿嫁了出去,秦夫人一个人在家里颇为孤单,开始了吃斋念佛的日子。秦越在京中有几处铺子,一日从铺子里回来带来一只京巴狗,让秦夫人颇为开心。
日子过的慢慢悠悠,等到几个月后,可儿挺着大肚子和秦夫人去禅院还愿,秦越在路上看到了宁国府的车轿,心想可儿总算从逃过了一劫,也没心思打听宁国府的是是非非,两家人错开,各自走各自的路。
到了腊月,京畿大雪,很多地方开始冻死人,秦越组织人手捐钱捐物救济灾民。六王领了旨意出城查看,遇上秦越,两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开始聊这次的大雪。
“我看往年京中大户用冰颇多,不如王爷让人准备一下,在河中铲冰,卖与大户人家,所得银钱日日买了米面让这些灾民吃饱,工期了结的时候给他们算作工钱。”
这也是一个好主意,六王让人查看了周围的水道,没几日,街上没了乞丐,没吃的人去城外开始铲冰,按照冰块大小完整发放食物,一时间,买冰和卖冰的人如流水一般,白天浇水,晚上冻冰,需要十日才能让冰块结实,不会轻易酥也不会太坚硬,男人在冰面上开始铲冰,女人带着孩子一块一块的搬运,没能去铲冰的人也被大户人家雇佣去挖了冰窖,能吃饱饭能拿到工钱,很少有人再冻死,为此,皇帝特意的嘉奖了一番六王。
第3章
六王也高兴,带着承岳,下帖子让秦越去戏园子里听曲儿,这可是一个很文雅的爱好,听曲儿的人分成两种,前者是来听的,闭上眼,一杯茶,跟着锣鼓三弦咿咿呀呀,后者是来看人的,这类人必定要坐戏台子底下,看着台上的生旦净末丑,一曲结束了必定要寻摸到后台,言语放肆,动作下流,拿着请唱堂会的幌子干着占人便宜的事儿。很多时候,他们都能得逞,毕竟戏子们是出来讨生活的,有委屈忍忍就过去了。秦越很少去这种地方,她听不懂这个,如果要真的说一个比较爱听的,那必定是要听铿锵之声,将军马上征战,战士沙场效命。
六王属于这两者人中的前一类,他的王府里养着一个戏班子,和这些在戏园子里唱戏的比起来,被养着的戏班子那是相当的舒服,只要好好的钻心学艺,有了真本事就不怕有苦头吃,何况六王还是一个骨灰级的票友。也就注定了六王对于戏曲的要求那是精益求精,听说哪个戏班子唱的好,必定要去听上一场。
三声锣响,六王闭上眼睛,在戏园子二楼的雅间打着拍子听着唱戏,样子很悠哉乐哉。秦越也跟着闭上了眼睛,不一会睡得香甜起来,承岳百无聊赖,看着大姐睡着,拿起一件披风让内侍给她盖上,自己只管拿眼睛看楼下的看客,有些人在人缝里塞个板凳,跟着节拍晃着脑袋,这类人是真来听戏的,有人提着篮子,卖一些干果瓜子,说一些名角旧事,不过是为了多讨要两个赏钱。还有那些个公子哥,抓起大把的铜子仍在台上,叫好起哄,嘴里不干净,锣鼓喧天,他们的声音很快被堙没在丝竹声里。
一曲毕,内侍进来,态度恭敬,“六爷,天黑了,该回去了。”
六王睁开眼,看着承岳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秦越睡得呼呼作响。
“儿啊,何事让我儿瞧的目不转睛?”六王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几个人在打架,在地上翻滚,袍子被撕破,周围的人围在一起叫好。
“这是谁家的?”六王问内侍。
“父王,是宁国府和缮国公府上的。”承岳看了一会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那个戏子争起来了,刚开始是两家的公子撸了袖子上阵,后来有人说他们是贵人,怎么能亲自动手呢,然后给他们出了一个好主意,让他们的下人穿上他们的衣服在这里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