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京城,外面已经结冰了,屋子里因烧着地龙,点着碳盆和熏笼倒是暖如夏日。楠笙刚起床,也没换什么衣衫。
里面一件银白绣芍药的肚兜,外面一件浅绿斜襟纱衫,下面只穿了一条松花散腿裤子,踩着一双室内绣鞋便出了内室。
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根枚红发带松松绑了,些许碎发落在颊边,竟生生带出一抹至纯的妩媚来。
“怎么这早晚还来?呦,下雪了呢。”出了内室见石玖家的坐在一旁打络子,随口问了一句,转头时便发现开着一条缝通风的窗户外飘着雪花,“让人给家里送个信,今晚就在府里住下,明儿一早再回吧。”
“到是和姑娘想到一块去了,刚掌灯时便叫人送了消息回去。”石玖家的见楠笙从里面出来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回话,等楠笙坐下来,将一直捧在怀里不敢离了眼的那只匣子不动声色的推到楠笙面前。
楠笙是认识这匣子的,毕竟匣子做好后是先送过来给她看,然后才拿出去忽悠人的。
此时再见这匣子,便知道这匣子里定是装了她要的那东西。刚要张嘴说话,向兰和莳珊便已经将楠笙的晚膳提了过来。
不但如此,听到门外小丫头的声音,楠笙便知道黛玉也得了消息过来了。
于是迅速起身拿起那匣子进了内室,又借着内室的遮掩转手将那匣子送进了空间这才复又走出来。
黛玉听闻楠笙醒了,披了斗篷就过来了。刚走到门口复又想起什么,连忙唤丫头装了贾母早前派人送来的那碗糖蒸稣酪一道带去给楠笙吃。
楠笙对黛玉好,黛玉也心疼楠笙。知道楠笙今儿出门累着了,便想要对楠笙更好一些。
贾母虽然对楠笙另眼相待,但对她也不会如宝黛二人那般贴心,像是这种糖蒸稣酪,阖家也就只有宝黛和她自己有。黛玉得了便巴巴的留到现在就等着跟楠笙一道吃。
此时她来的时辰正好,姐俩个分了一碗糖蒸稣酪后,黛玉又陪着楠笙吃了顿晚膳。
其实主要是陪楠笙吃,她自己并未动几筷子。
膳毕,起身漱口,小姐妹靠在一起说私房话。楠笙开始时还惦记着石玖家的送进来的风月宝鉴,说着说着就将这事给抛到脑后了。
话题从乔简开始,然后渐渐说到秦可卿。“老太太让人给蓉哥儿媳妇送点心,听说蓉哥儿媳妇如今已经病得吃不下东西,人都瘦脱相了。”
“前几天不是还说渐好了吗?”话刚出口,楠笙便不由一笑。那可是秦可卿呀,这话说的,她怕是真没睡醒呢。收敛心神,楠笙借着秦可卿的事给黛玉打预防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着未必是好事,死了也未必是坏事。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有人走的长一些,有人走的短一些。这天高水长的世界,来来回回,旧曲终,新曲起罢了。悲伤不必太过,只当他们去了有诗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