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看过去一向大大咧咧的吴邪会比任何人都敏感,他的自卑他的勉强他的心酸只能藏在心里,表面光鲜亮丽的他其实一点都不习惯过明星这种毫无隐私甚至是三分真实七分演戏的日子。

吴邪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掩饰到连吴邪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一切,直到今天,张起灵让他明白到了,他就像一把钥匙把吴邪心中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了,无措,惊慌,忍耐,辛酸和深深的自卑全部放了出来。

为了一份工作一个角色,他是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吴邪躺在床上慢慢的想,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面的讨好,接着涌起的那一点点连他自己都不能否定的期待,直到最后那不堪入目的狼狈和当他颤着腿从摄影厅走出来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那个鄙夷和不屑,终于成了压弯吴邪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想就回呗!你姆妈好想你咧!”吴一穷的语气突然有些雀跃,“阿毛又生崽崽了,回了给宰了炖汤子。”

阿毛是吴邪家养的一只老母鸡,吴邪前年走的时候阿毛还是一个小毛鸡,现在居然已经生了崽崽了。

“伢老官...”吴邪吸了吸鼻涕,脸有些红,一个大男人一天之内哭了两次,吴邪在自家老爸面前难得的有些害臊起来,“你...你不气伢儿了?”

吴一穷沉默了一会,说实话他依旧对吴邪当演员的事有些芥蒂,他们老一派的人比较顽固,认准的事情一般很少能让他们改变,但是无论什么事都大不过自己的儿子,和儿子置气了这么久,气得儿子都不肯回家来看看他这个当爹啊。

刚刚开始,吴一穷知道吴邪不回家过年还气得连叫权当没有这个儿子,可后来,时间慢慢的流逝,吴一穷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下了田吃完饭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吴邪的床上,摸着他小时候用过的书包。吴二白和吴妈妈看不过去,拉着吴一穷去乡政府打电话,可吴一穷每次说什么都不肯去,去了又能怎样呢?他根本不知道该和老子说什么。

“万把年前的路哒啰,紧是啯港也冇用。”吴一穷顿了顿,吴二白对着吴一穷使了一个鼓励的眼色,吴一穷又继续道,“早年子你一打无风,我俚雷急火急,你要懂味点...”

话匣子一打开,吴一穷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吴邪拿着电话筒听着吴一穷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和他扯宿嗑,终于笑了起来。

吴邪和吴一穷絮叨了很久,久到乡政府的人已经开始用白眼赶人了,吴一穷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电话。吴二白看在自家大哥笑得一脸傻样和刚刚那些只言片语,估摸了一下,然后会心一笑,回家准备准备第二天去山上给自家唯一的侄子挖一点他喜欢吃的野菜回来。

吴邪,他们乡里唯一的大学生,他们吴家唯一的血脉,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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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