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身边的人都散去了,林如海让身边伺候的人全都下去,自己这才跟黛玉小声说:“玉儿,为父服用了你给的那丸药之后,直接晕到现在。”
黛玉愕然,一脸的追悔莫及:“莫非那药有什么不好?”
林如海摇摇头:“非也非也,我瞧着那药是个奇的,今日我醒来以后不断神清气爽,筋骨也颇为有力,倒似有使不完的劲一般。”
再让黛玉看他的衣袖:“今日里为父出了一身汗,汗却全是黑汗,这可世所罕见,为父猜测这丹药想必就是道家人说说洗精伐髓的丸药,将为父体中的废糟之物尽数带走。”
黛玉听之大喜,转眼又起了疑窦:“为何是黑汗,莫不是中了什么毒?”
林如海思忖片刻,忽然恍然大悟:“那日里宫里的大主管南巡,为父在扬州府衙设宴,席间大主管带来一壶玉液助兴,我瞧着他喝了无事,料定不是毒酒,便自己也喝了起来,也许就是那时候中了招。”
黛玉不解:“宫中大主管?皇上派来的?女儿不是前些日子还受封了乡君?怎的皇上又改了主意?”
女儿聪颖,林如海也不瞒着女儿,叹口气说:“大主管是慈安宫里的。慈安宫便是太上皇所居之处。”
看来爹爹是陷入这皇家父子之争了,黛玉心里难受,仰头问:“爹爹,可否辞官不做那劳什子了?横竖女儿吃穿用度也少,咱们父女俩回苏州老家,不受那龌龊气了。”
林如海叹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想辞官归隐,莼鲈之思也不是第一天有,可是这一摊事情只要涉足了便别想走,除非自己走了,再一想,若不是有女儿进献这丹药,可不就是死了吗?
思及此,他笑着宽慰女儿:“爹爹肯定想着法子脱离这一片沼地。不过爹昨日倒是说错了,这家里养着大夫还是便宜,也不拦着你了,你今天回去便去筹谋此事吧。”
黛玉高兴的点点头,便叮嘱林如海静养,自己告辞,好让爹爹能多睡片刻。
却说林如海得知自己晕倒时晴雯和白先生的作为,心里很是感激,便打发人给白先生送去了两方歙砚、两方绛县澄泥砚、并一柄玉如意。
给晴雯的礼物就实用的多,两个小荷包,荷包里塞满金银馃子,内造玛瑙鼻烟壶一个,宫粉一匣子、柿霜六匣子、藕粉三十斤。
晴雯接到这礼物便心里有数,林如海是感激自己给黛玉撑腰,她就敬谢不敏悉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