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最后,声音急切,一声比一声凄厉,晴雯也是看不懂,你说你这个大姨娘,诅咒人家死的时候比谁都热切,现在又转换画风阻止人家辞官一副为了人家好的姿态,真是诡异的紧。

林如海并未多跟大姨娘说话,只是叫下人把大姨娘即可送往苏州老家,又拱手对白先生道:“治家不严,让先生笑话了。”

白先生眼中不起波澜,似乎出入高门也见多了这些家门诡事:“林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我自当一无所知。这就告辞了。”

其余下人也被遣散,厅中只余下黛玉父女两人,她才关切问道:“爹爹,何故要辞官?今日之事当真这般严重?”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酸涩,“莫不是我翻起此事,才让爹爹生了退隐之心?”

林如海慈爱的说:“玉儿莫要担忧。也莫要自责,此事不但不能怪你,还得谢你。大姨娘私放利钱又贩卖人丁。只怕背后还有什么人的鼓动,而这些人捏住了把柄,单单等着合适的机缘一击而中,若那样,爹爹我岂不是性命都堪忧?触犯律例,皇上都难保我。”

“如今你先把这弊端揭发出来,倒让那暗中埋伏之人少了一个把柄。于我们,大大有益。”

“再者,为父屡次向皇上试探还乡之事,皇上总是不应允,如今有这个名头,倒是个大大的契机,为父治家不严,只要在朝堂上提出来告假,只怕许多人都会推波助澜。”

黛玉虽然听得明白,但心里总忍不住的担忧,只是父亲所决定的,自然不是她能更改的,因而便送父亲去书房草拟奏章,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只叫厨房炖些补气的猪肺白果汤送过去。

瞧着黛玉回到院中,仍旧是愁眉紧锁,晴雯便知道黛玉也解答不了她的疑惑。是以,她悄悄溜出去往白先生那里去问。

听完她所言,白先生不着急回答,先斟上一杯茶给她:“林大人退隐之心早有,只是寻个时机罢了。”

“不对呀?若是皇上能允早允了,何苦等到现在?”晴雯虽然没有什么政治敏感性,却知道这最基本的常识。

“可你想过没有,为何林大人明知道皇上不会允却还提?”白先生不慌不忙抛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