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光说金器吧。穿越到古代,她这个在现代嫌金子俗气从来敬而远之的人居然忍不住一次次赞叹古代妇女佩戴的金饰之美。
有间接的线条美,有彰显宝石本身形态的圆润感,还有各种奇趣动物,想想现代那些造型,真是糟蹋金子。
晴雯在这里上演捶胸顿足的内心戏,黛玉却一眼瞧上了描金黑漆案几前的湘妃竹椅子,那椅子选用上号湘妃竹编织,米黄色的底色上斑斑点点,彷佛有人泪撒其中。
黛玉对那椅子的念念不忘直延续到众人到附近的街市上逛街,直到大家都找了家清净的茶楼坐着喝茶,还念念不忘:“市面上这些椅子都俗不可耐,回头我们搬那老宅的竹椅家去。”
晴雯正在感慨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去茶楼歇脚还自己带茶、带茶具、带沏茶的丫鬟,那么这茶楼收的就是场地费?不知道茶楼掌柜乐不乐意之类的沙雕问题。
回头听见黛玉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哎,说什么好,林妹妹为什么要和湘妃竹扯上关系?
从前她住在潇湘馆对竹落泪,大观园的诗会上也被人封为“潇湘仙子”,如今又一眼瞧上了竹椅子,当真是有缘。
旁边博学的白先生立刻要说出这潇湘竹的出处:“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汨挥,竹尽斑。”
跟着的雪鸢可不懂这个,她问:“白先生,这舜居然有二妃,居然都是尧帝女儿?”
白先生自然知无不言:“尧乃以二女妻舜以观其内,使九男以处以观其外。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尧二女不敢以贵娇事舜亲戚,甚有妇道。”
不吉利不吉利,晴雯可不管什么风雅不风雅的,她脑筋转的飞快:“尧的女儿,贵为王女,居然自甘堕落要两女共事一夫,当真是无趣的很。”
“噢?!”
她这个角度新奇,一时倒震住了白先生和黛玉。两个人是惯常的文人思维,倒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角度,是以一时愣住。
晴雯侃侃而谈:“女子为人,当如吕后、则天大圣皇帝、窦太后,虽出生寒微却自强不息,咬牙从混乱世道里给自己谋一条生路,将天下男子都踩在脚下,那才是能耐。”
“可这些人,名声都不好啊……”雪莺在旁边怯生生说。
晴雯白了她一眼:“什么是名声?历史是后来人写的,谁乐意有个女子爬到这男权社会上头?哪个迂腐先生愿意承认他们斗不过他们瞧不起的女子?自然写一堆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