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书房,就看见外面有几个仆人守着,陈思聪是个眼尖的,一眼瞄见有一位老嬷嬷在其中,这说明女眷在内。
他眼珠子一转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拉着兄弟们在屋外恭恭敬敬的等先生。
这原也无妨,仆人们时常遇见这种情况,因而都没有阻拦,谁想到三兄弟先是安安生生在外面站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猫着腰趁他们不注意滚摸到柱子后面,再后来就闹出这么一出。
陈大少先是听见里面的声音高谈阔论,正是自己先前偷听到的那个人,他一时激动,心想今天可是瞌睡遇上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等三兄弟一顿忙乱轱辘进了书房,站起来喃喃自语道歉时,陈少爷也没忘了抓紧时间偷偷瞄那女子。
只见那女子穿一身天水碧裙,上身穿着鹅黄小袄,瞧不见脸上什么样子,只见得她水蛇腰、削肩膀,单单看背影就有一副风流灵巧。
因着他们素日里淘气惯了,林如海疼惜少年人也只这几年胡闹的时光,倒也不过分责骂他们,只说让他们抄书做罚。
有外人在,黛玉和晴雯也不便多留,便起身告退。三少年忙退在一边,思聪一眼瞥见那女子往后退了半步,跟在林家姑娘后面,顿时如被雨打了的蛤蟆,呆呆愣愣一时立住了,便是一会他们跟林如海讨教学问他也不在状态。
好容易散去到了外院他们的住处,傅云飞先问他:“陈大少,你怎的呆呆愣愣的,寻日里那些个机灵劲儿呢?”
陈思聪魂不守舍,茫然不知,要傅云飞喊了三四次才耷拉着脑瓜子道:“无妨,许是天热中了暑热。”
傅云飞嗤嗤笑起来:“你那些心思打量我不知道呢?盘算着是哪家的美娇娥呢你好去提亲,谁知道是个丫鬟?回来就浑身不得劲,坐卧难安到这早晚。”
旁观的林瑞文才恍然大悟,怪道今天陈少爷不对劲呢,他知道陈大少今年十三岁,齐国公府上又是正儿八经的国公爷,自然提亲的不少,他知道陈瑞文近小半年每每收到他府里来信就愁眉苦脸,因着家里催促的紧。
陈思聪没精打采:“我娘可逼问的紧,总让我回京城去相看人家,我先前拿求取功名当遮挡,总想着再拖一拖。”
傅云飞拿檀木扇敲一敲他脑壳:“休要再做那才子佳人的美梦,静心读书才是正经,回头多早晚总要寻个家里可意的人,莫耽误别个不相干的人。”
思聪心里苦涩,动动嘴唇:“不相干的人?三番五次撞见,哪里是不相干的人?”
傅云飞冷笑一声:“是不是不相干的人不是你说了就罢,既然今儿个瞧见了,知道不作数,那些心思还提他作什么?”
陈少爷目光耿耿,嘴唇开开翯翯,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半响才像想起什么一般:“咦!既然是林姑娘的贴身丫鬟,岂不是娶了林姑娘就……”话音刚落就瞧见傅云飞目光如箭如刀,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唬得他赶紧住了嘴,悻悻道:“也不知道今后便宜了谁家儿郎……”
林瑞文忙制止:“莫要议论姑姑,还是看看这题目怎么做。”一顿打岔,将两个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