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果然多浑虫脸色发白,捂住她的嘴:“快别嚷嚷了!”
这一下便是多姑娘也瞧出了端倪,扯着多浑虫和晴雯两个进了屋,才问:“当家的,你有什么瞒着我的?”
多浑虫摇摇头:“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了你性命我也不能告诉你。”
多姑娘是个爆碳性子,跳起来就往多浑虫膀子上拍了一下:“好你个屠夫!瞒着我不把我当家里人怎么的!”
多浑虫居然真的点头:“是不把你当这家里的人。你生得美貌,我却只是个后厨小厮,哪里配得上你,我知道你的心思,趁年轻外头有人正经娶你你便走了去罢,不然我哪天喝死在外面,你守了寡落个单只怕会遭人欺侮。”
话说得颇为直白,多姑娘讪讪低头:“你别听外面人传谣,我可是清清白白,跟外头人没什么的。”
多浑虫也认真回她:“我知道。你的品性最是瞧不起那些勾勾搭搭的人,只不过日子太难捱,寻些乐子罢了。”
没想到一向以为是个酒鬼的丈夫真的理解自己,多姑娘一时没想到,居然泪水就掉下来。
晴雯在旁边急得不行,说话到关键处两公婆居然互诉衷肠上了,好容易哄着嫂子不哭了,才复又问;“靖州何事,哥哥讲清楚呀。”
多浑虫还是不说,晴雯又再三逼问,甚至以断绝关系相逼,才问了出来。
多浑虫道:“你知道不知道当初先皇时候川陕总督李文秀作诗案?”
晴雯当然是茫然的,只不过她好歹知道一些文字狱的事情,当下问:“不知。但这人与我家可有关系?”
多浑虫重重点头:“你爹便是他的学生的同乡,因而被牵连,革职抄家,当时你爹在靖州下面的桐城县城里做县令,仓促被牵连,你娘为免受辱,直接自尽。奶娘好心,乱葬岗上寻了一具小儿尸体和你娘的一把火烧了,外人都道你家全死了,你奶娘才将你偷偷送去了姑姑家。”
原来是这样,晴雯那时候还太小,丝毫没有任何记忆。
多浑虫又道:“你奶娘老迈送你过来没多久就咽气了,过了一年,朝廷忽得风声紧了要彻查此案,我娘怕连累我家,本来病着,又惊又怕没多久也去了。”
再后来便是晴雯记得的,姑父续弦,不久姑父也去世,随后继姑母直接卖了他们两个。
当下晴雯感慨:“原来我还有个父母。”
多浑虫道:“你爹姓楚,你娘姓陈。我当年也小,其余不记得,因而被赖家送到贾府当差后,每月能拿到月钱,又娶了妻成了家,心里有了依傍,就想起母亲娘家在靖州,我好歹也是沾妹妹的光才有了正经营生,因而告了假想回趟舅舅家,看能不能给妹子寻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