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确实像白先生能说得出来的话。
黛玉再算算,母亲已经去了四年,这期间父亲拒绝各家媒婆,堂堂巡盐御史居然连个夫人都没有,不仅跟外官交际时少一道桥梁,便是皇上那里也总归会有些疑惑。
因而她并没有大吵大闹,反而问:“
如此一来,若爹爹或白先生日后心悦他人当如何?”
林如海闻言一笑:“我心如枯槁,想必白先生也是同感,我们在白家约好若是一方有他意,另一方和离即可。”
黛玉思来想去,又说“只怕委屈了爹爹。”
林如海叹息:“是我没有一直等你娘。你也太懂事了些,寻常子女总归会有些怨忿,你却只为为父着想。”
黛玉仰起头:“爹自己觉得好便好。白先生本来端方正直,便是真做我后母也慢待不了我,何况只是做戏乎?”
林如海又道:“你同白先生素来亲厚,想必心里不会有怨言。只不过莫要愤恨白家二老。历朝历代都注重身后祭祀,白家二老是实在无法,才出此下策,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我看重老师教导之恩,但此举却并非为老师所逼。你切不可对二老心带怨言。”
黛玉正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爹爹疼我,白家二老疼白先生,想必天下做慈父的为了儿女的心必也一样,若我同处此地,只怕爹爹也要夜不能寐昼夜为我思索出路。”
林如海忙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童言无忌,怎的胡说?我的玉儿,今后必定婚事顺遂!”
黛玉娇俏一笑。从林如海房中出来,她便开始张罗这求娶之事。
白老夫人接到了林家遣来的媒人送去的庚帖,身子都大有起色。
黛玉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白先生虽然事先说明自带嫁妆吃穿皆不用林家的,可总要给白先生几份尊重。
是以遣媒、换庚帖都办得郑重其事。
黛玉这边厢忙得脚不沾地,那边厢京郊王熙凤的田庄,早有庄头将还带着秋露的石榴献上来:“这石榴开得好,过几日便是兔爷节,正好主子们摆盘图个吉利。 ”
近些日子迎春在庄子上学了不少,自然也知道京中农户都将中秋团圆节叫做兔爷节,农家这时节还要祭祀兔爷呢。
因而迎春笑笑:“承你吉言。”又吩咐司棋:“司棋,赏。”
司棋自抓了一把铜钱,那农人拿了铜钱喜得笑不见牙,没口的说吉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