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左手是那扇套,右手是那荷包,脸上逐渐如冰霜一般,旁边的几位御脸色也不好。

保龄候抬眼看看天色,倒脸上还没有任何焦躁,还是忠靖侯先开腔:“卫家世侄可是有何事悬而不决?这吉时就要过了。”

卫若兰往前一步,双手合著微微躬下身子行礼:“史世叔,却不知为何贾家这位公子的扇套与这荷包图案一模一样?”

忠靖侯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顺着意思说:“京中花样子有限,谁不是你抄我来我抄你,这有什么稀奇?”

“非也!”一位少年站出来道,他正是今日的一位御。

那头黛玉在竹帘后头一看就认出来是傅云飞!却不知道他为何不在书院,却来了京中,又仔细一想,是了,今年是大比之年,想必要下科场。

卫若兰还想说什么,奈何手已气得颤抖,脑海一片空白,此时见傅云飞站出来帮自己,感激的冲他点点头。

傅云飞道:“卫家公子是我姨表兄弟,因而我站出来出这个头,鸳鸯戏水不稀罕,寻常鸳鸯都在河塘,下绣几道波纹权做池塘,可这鸳鸯却是在山间谷底,格外稀罕。在座诸位也是有这针线活佩在身上的,可知此话不假。”

在场诸人不由得点头,纷纷答:“是这样”、“正是”。

大侯夫人听到这里,腿渐渐有些不稳,还是二夫人眼尖,忙上前将她扶住,想半搀半扶送她回椅子上休息,却被她死命挣住。

二夫人知道嫂子这是心里挂心,也不坚持,自己亲手去搬了圈椅让嫂子坐在门口。

二侯爷听完一愣,犹自辩解:“花样新些也不是什么罪过。”

傅云飞道:“这另一桩,便要说到自古以来的鸂鶒,也就是如今被称作的鸳鸯的演变。”

“世人都说鸳鸯白头偕老,可仔细看鸳鸯的鸟头,并非白色,这可是何故?”

“原来古时候的鸳鸯,翅膀杏黄色,头戴白长毛,垂之至尾,尾与翅皆黑。而鸂鶒则毛有五采。分明是两种鸟类。”

“鸳鸯生性忠贞,因而被世人比为夫妻象征,盼着能白头偕老。但鸳鸯生的朴素,倒如那麻花鸭一般,不如鸂鶒外形五彩。便时常有人混作一谈。”

“久而久之,世人便称鸂鶒为鸳鸯,而真正的鸳鸯,再也无人问津。”

湘云听得心砰砰跳,她当初绣的这花样,便是得意之作,查阅了不少古书,绣上鸳鸯真正的面目,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好兆头。

当初她为此事多得意,此时就有多懊丧。图案相像到如此地步,这可如何分辨?

果然傅云飞道:“两绣件上所绣皆为上古所称鸳鸯,怎的如今还有这般巧合,恰有一人也如史家姑娘一般聪慧想绣古鸳鸯,又别出心裁让鸳鸯不在水边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