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飞一惊,他确实是这么祈念的,没想到黛玉居然知道。

黛玉看他一脸诧异,“噗嗤”一笑:“我不过是听来时路上公子那塞外曲似是发自真心。”

真是冰雪聪明,傅云飞恍然大悟,摸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跟黛玉倾诉:“傅家男儿各个都在沙场上,自出生便渴求马革裹尸还。可我七岁时……”

他要顿一顿才能克制住心里忽然涌起来的悲愤:“我二叔父那一年因着援军的军粮不及时押送,生生儿被饿死在关外。槿姐儿还小便失了父亲。”

这事黛玉是知道的,当初管着这事的是太上皇的乳兄方家替,那人是个草包,花天酒地的本事却不少。

太上皇忌惮傅家,便将他们家二老爷从南边调到九边,可九边粮草又供应不及时,傅家二老爷便被鞑子生生生生围住,求救的兵卒出去,却被司礼监的秉笔大太监生生压到文书最下头。

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皇上也不过将那方家替换了个地方当值了事,连给傅家二老爷一个虚职也没有,当时应该是傅家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这些陈年旧事还是林如海教导黛玉朝政诸事时讲给她听得,如今黛玉才忽然将此事与傅云飞联系起来,原来这是镇南公府上。

傅云飞咬牙说:“自那以后我就觉得光会打仗不行,我们家要在前朝有人,不然外头粮草、枪炮都不给我们配,没有这些又何谈对敌?”

黛玉想到朝廷溃败不已,心里也有些心有戚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朝廷如今跟贾府一样,表面上歌舞升平,谁知道背后的危机呢?

太上皇任人唯亲不算新鲜事,如今退位后还死死攥住权柄不放,只可怜两位当权者角力过程中牺牲的生命。

想到父亲中的毒还有遇到的山洪,黛玉心里与傅云飞亲近几分:大家都是太上皇胡作非为的受害者,太上皇也太可气了些,先是残害忠良,后又是对付父亲,只不过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实在不像是个对万民负责的君王。想到这个人就是从前夸夸群里提及的“天命之人”,黛玉一阵阵的恶寒。

当下她笑着问傅云飞:“因着这个你才读书?想走入仕的路子?”

傅云飞点头道:“正是。我排行第三,等我在朝中走出些名堂,父兄也不至于腹背受敌。”

黛玉点点头,但她没明说其中困难,这何其难?镇南候家中又是功勋世家,又是武将,怎么能跟文官有交情?

何况文武自来两不对付,互相看不起不是什么秘密。

傅云飞这在夹缝中行路注定是要走得艰辛,黛玉由衷祝福他:“也盼着傅公子得偿所愿。”

黛玉诚挚祝福,两汪眼珠黑溜溜在眼白中打转,傅云飞谢过黛玉,忽得耳尖烧得发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做了凉拌油豆皮。

发现新鲜的油豆皮跟需要泡开的那种简直是两个品种。

吃完新鲜的油豆皮,我以前吃的干油豆皮都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