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宁洋洋得意:“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

陈念忧心忡忡:“ 你这个法子不好,万一出了纰漏,毁了谁的闺誉当如何?还是取消吧。”

宝宁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我就知道告知了你,便只有处处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难道槿姐儿真嫁个麻子?”

时下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孩子,虽然能侥幸从天花里死里逃生,却还是难逃麻子的命运,可大家族里却喜欢挑这样的孩子做承继者,无他,为其此生不会再出第二次天花的缘故。

安康是安康了,可闺中女儿谁想嫁给一个麻子呢?虽说选丈夫不能过于看重其长相,但也没有谁怀春时设想过自己的丈夫是个麻子呀。

陈念思来想去 ,皱着眉头很是痛苦的样子,最终还是对槿姐儿的姐妹之情战胜了一切,她牙一咬:“算我一个!”

宝宁嘿嘿一笑:“不用这么严肃,单等着寿宴前一天。”

黛玉还是第一次参加闺中女儿间这种秘密的活动,心里又是新奇又是紧张。

等回到府中,跟林如海说起今日的见闻也有几份心不在焉。

林如海就颇为好奇:“怎的,今儿个是有哪家夫人对你不客气?”

黛玉忙否认:“并无,只是我……”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好一个合适的借口,从来没跟林如海撒过谎,如今要瞒着父亲,心里先心虚起来。

没想到林如海却不深究,呵呵一笑:“既没事,便自去歇息。”

黛玉不解,林如海心里却很高兴,女儿这样有几份小孩子模样。姑娘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小秘密,捣鼓来去才有意思,总比迎风落泪,见月感怀好吧?

他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那副模样,最好就如今这样,每天莳花弄草,有些瞒着父母的小秘密,像个闺中女儿一般娇憨才好。

转眼到了寿宴的前一天,黛玉便跟白先生告假,道是自己想去邓宝宁家玩。

白先生知道黛玉是个知礼的孩子,自然是放心的放行,只坚持要给她多带些护卫。

却说温家大公子温黎昕办完差事,从大街上打马而过,他给酥糖李家给娘买了一袋酥糖,便往温府赶。

回家的路上自然是走了数百遍的,本来无比熟悉,谁想他今儿个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自己。

温黎昕不是靠温家的荫庇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他少年英雄,早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不过几瞬间便想出了应对之法。当下走走停停,刻意在这家店停下,在那家铺子口买个物件。

经过一番观察,那跟着他的是一辆马车,他走那马车便也走,他停那马车便也停,遮遮掩掩藏在不远处,总也跟着他。

温黎昕心里起了狐疑,他虽然少年得志,可也不过是个五品武官,放在满地公卿的京中便是不够瞧的,怎的有人来跟踪自己?

难道是东南出了事?

温家虽然贵为一方势力,可朝中的规矩,自来是家眷都留在京中,当作人质也好,当作是对皇上表忠心也好,无人能坏了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