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宝玉就开始装疯卖傻,每日里茶饭不思。

慌得贾母叫了宝玉房中管事的麝月问话,麝月不敢隐瞒,忙跪下小心翼翼回话:“不敢瞒过老太太,宝玉口中念叨着袭人的名字。”

王夫人在下面听得怒火中生:“胡说!袭人是老太太发话撵出去的,你这丫头冒失提起来,莫不是借着主子由头帮她不成?”

麝月口称不敢:“太太明鉴,我们断不敢自己做主,说白些,倘袭人不在我还能是府里大丫鬟,我巴巴儿叫她来,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贾母和王夫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贾母又让鸳鸯去探听,鸳鸯回来回话也是同样的话:“宝玉如今魔怔了,只念叨着袭人,给他喂粥也不喝,滴水不进。是我亲眼所见。”

贾母和王夫人一听就慌了,这么不吃饭熬下去哪里就能受得住了?

贾母一咬牙:“叫人把袭人那丫鬟从庄子上接过来!”

王夫人忙出言阻拦:“老太太亲自发的话,何必为了那个孽畜再食言?”

贾母不以为意:“到底是宝玉心爱的人,他若拖下去有了什么好歹,让我们做长辈的怎么好受。”

王夫人只好称是,让下人套车去田庄去接袭人,心里却将袭人恨上了。

袭人早被莺儿送回了田庄,她犹自忐忑,莺儿笑着安抚她:“我家姑娘早就筹谋好了,你就安心等着信吧。”

袭人还有些不放心:“可林姑娘那离……”

这是宝钗的叮嘱,让她能将黛玉攀扯进来最好,她本来就恨黛玉,又见当时情势多变,便大闹了一出,如今想起这些心里没底。

莺儿笑道:“我家姑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何曾让谁受过委屈?便是林家报复你,我们薛家难道就怕了?”

袭人不说话,心里却想,薛家可不就比林家势大?只这话不好跟莺儿说,于是赔笑道:“全承妹妹搭就。”

她出事前是宝玉身边得宠的第一人,宝钗都要跟她客客气气,何况一个莺儿?此时却能放下架子。

莺儿心里不由得警惕,想起姑娘叮嘱自己的:万万不可轻视袭人。她忙笑着说:“袭人姐姐哪里的话,只不过暂且不如意,等你再回府中,少不得要求你办事呢。”

“那是自然。”袭人没口的答应。

她没担忧多久,就等到贾府管事送来的口信:老太太宣她进府。

她先是忐忑:难道是先前在林家闹的那一出被老太太知道了?可进了府贾母什么也没说,也避而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