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还处在兴奋的状态下,也跟着帮腔:“对!烧了哭,以后只剩下笑,我们偏要大笑,谁要为情爱伤春悲秋?男人不行咱就换!越换越好看!有哭的功夫不如好好做事业!”

说话间两人已到留仙阁,但见适才大火已经被浇去一二,势头不如晴雯所描述的那么大,晴雯不慌不忙:“姑娘莫急,我每回都拿文册引火,便是他们抢救回来,也只剩下木柜框架,不碍事。”

阁子内小鬟众多,只是她们丝毫不觉两人的到来,反而往阁内某间房间闯入,似乎要去抢救什么,想必这就是警幻的修炼之地了。黛玉与晴雯对视一眼,脚步加快。

她们躲在阁子门扇外,从烧毁了的窗洞里望进去,就见警幻神色匆匆从诸多小傀儡手里接过一个舌头,小心翼翼藏在衣袖里。

啥?

晴雯吓得差点站立不稳,还是黛玉将她嘴巴捂住,又蹑手蹑脚将她带离留仙阁。小声说:“怪不得判词里说,春恨秋悲皆自惹,原来这一切困境皆是各人自己所为。可是有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在那些女子耳边处处引导,何愁她们不照着警幻的想法来?”

晴雯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警幻靠的是舆论造势,这也好理解,当你周围的人群都觉得女子要将人生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情爱之上,当你的母亲姐妹都说女子要寻个好郎君托付,当你初长成时别人不是欣慰的说‘你终于可以求学上进了’而是说‘好好寻个男子嫁了’,那么天下的女子会不由自主的被洗脑,被禁锢,自己主动走向伤春悲秋、朝啼暮哭、为情所困的境地。

便是有朝一日有人追责,警幻也可以无辜的说:“我并未动过手脚,是那些女子自己所为。”

想到这里,晴雯恶从胆边生,将火把递与黛玉,自己去院里寻了两杆长棍,骂骂咧咧走了过来:“走!姑娘!我们去替天下女儿砍死这害人精!”

黛玉亦是点头,却见警幻自己前来挡在她们来路上,脸上已经不复适才的慌乱,反而镇定从容,冷笑道:“正要找你们算账!”

黛玉不怕,昂首道:“你害尽天下女儿,我便替□□道!”

警幻嗤笑一声:“那些女子是自己上赶着寻不自在,与我无关!”

黛玉指着她责问:“世间谁不是第一次做人?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字一同出生,人人都在女儿家絮叨说身为女子当温柔顺从、无才便是德、人生最大任务便是要寻个得意夫婿、婚嫁后更要相夫教子,这般禁锢女孩儿后再告诉她她有苦难都是自找的?”

“若是你给男儿家每日里这般絮叨,想必男子也会变得如当今女子一般寄托情爱、无心上进!”晴雯在旁边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