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对着朱富贵郑重道:“丁女侠是在与蒙古人对战之时负伤的,乃当之无愧的英雄,还望朱爷费心。”
朱富贵亦正色与他拱手保证道:“这是自然,朱某定当竭尽全力,保丁女侠无虞!”
常遇春这才心下稍安,又行色匆匆地赶回了赤铜寨。在他离开后,朱富贵又送走了酬请的一众武林人士,重新回到药庐,坐在大堂中耐心等待里面忙于救治丁敏君的两人出来。
……
房间中,薛神医吩咐李媚娘用沸水烫煮消毒过的剪刀剪开丁敏君肩膀上的衣物,将伤处暴露出来,绞干同样用滚水煮开过的帕子,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随后他取出一十八枚金针,出手如电扎在相应的穴位上止血。半刻钟后,他伸手取过药童给他递来的金疮药和生肌散,敷在丁敏君的创口处,拔去金针扔进事先准备好的烈酒中浸泡,拿了一块煮沸晾干的细布递给李媚娘,让她先覆在伤口上按压片刻,等药粉渗进伤口中再用裁成长条的细布绕过胸口和肩膀缠住。
因着伤口位置的原因,用细布包扎的时候须得除去丁敏君上身的衣物才行,神医乃是男子,到底有所不便,好在此时血已止住,丁敏君已无性命之虞,兼之李媚娘略通黄岐之术,平日里又经常救治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包扎的手法相当纯熟,所以他才将此事交于她来办。
待包扎好后,李媚娘展开薄被盖在了丁敏君身上,还细心地将被沿拉高至她的颈窝处掖了掖,将她的身体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后,才从被子底下轻轻抬出她的手臂,让出床边的位置请神医把脉。
薛神医探出三指搭在脉上,另一只手捻着胡须沉吟片刻,起身走到桌边,取过毛笔舔了舔墨,仔细斟酌着写下了一剂药方,交给药童令他去抓药熬煎。
朱富贵在房门口直等了三盏茶的工夫,才看到神医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连忙站起身,迎上去仔细询问丁敏君的伤势。
薛神医笑着对他道:“这姑娘内力深厚,伤口看着可怖,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只是因为出血多了点,等醒过来好好补一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听到丁敏君无事之后,朱富贵这才放下心来。说实话,直到现在,他的耳边仿佛仍然回响着震天的喊杀声。
还记得当时他们一行人在赤铜寨五当家的带领下从后山小路下山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山上寨子的方位火光冲天,好似连天空都要被烧红了。那五当家的当即脸色大变,强自忍耐着将他们送到山脚后,连话都来不及与他们多说一句,便心急如焚地转头往山上跑去。
明知山上危机四伏,此去很有可能九死一生,甚至丢了性命,可无论是丁女侠还是这位五当家的,却都义无反顾地留在了那里,誓与蒙古人死战到底。虽然他还是未能真正理解令他们如此一往无前的原因,但这不妨碍他敬佩他们都是英雄好汉。
当时他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不听从其他人的劝告立刻离开,而是非要留在那里。现在想来,他应当是在等待一个不知好坏的结果。也多亏了他将马车留在了那里,不然还真不能及时将丁女侠送到神医这儿。听说丁女侠会伤得这样重是因为只身深入敌营,重伤了对方主将迫使其撤退的缘故,当真是女中豪杰!想到这里,他见李媚娘还未出来,想是仍在照料丁女侠,便不再等下去,回到前院继续去处理接下去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