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撕裂皮肉的掌风在奈落眼前一寸处停下,就听陆压压抑喘息,呼吸粗重:“……你想让九歌更怨恨我,我不会让你得逞。”
奈落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遗憾。”
无法带九歌离开,又不能杀了眼前这个耀武扬威的渣滓,陆压按捺中心中杀意,通过故人特有的联系方式,想要去请避世居于桃源乡的白泽过来。
只是,还没等他联系上白泽。
整个人就被从天而降的一个庞大白色毛绒绒压在身下。
伴随着云霭升腾,一个医者打扮模样出现其中。他头戴白色帛巾,右耳佩一只上串铜钱下接碧玉的红绳流苏坠,身穿绿色暗纹钩边的古中国传统士人白袍,腰间蓝色绶带上系着鸣玉禁步,眉目温柔,只是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却露出一丝轻浮。
“哎呀,地面可真软啊。”医者感叹。
“……白泽!”陆压将站在自己身上的大山抖下,狼狈爬起来,恶狠狠瞪他。
“是你呀,小金乌。不过,现在不是跟你叙旧的时候,金鱼草告诉我九歌遇到了危险……”白泽不诚意摆摆手,余光瞥到被奈落抱在怀里的九歌,立时失去声音。
“怎么会伤成这幅模样?”白泽眉头拧得死紧,顾不得许多,指挥着奈落将她放下,上手诊治。
奈落面色冷峻:“这就要问你口中的小金乌了。”
白泽像是没听到,全身心沉入工作中,手上动作不停。
他袖中仿佛藏在无数宝贝,众人就看着他从里面掏出小如药丸、熏香、琉璃瓶、银针之类的东西,大到泡澡的药桶、阻隔视线的屏风、安置病人的床榻这些一般人都不会随身携带的东西。
虽然总觉得他不太靠谱,但众人还是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他。
远处村落传来雄鸡啼鸣的声音,天际已然显露澄廓气象。
很显然,太阳要出来了。
严胜最后望了一眼正在被诊治的九歌,悄然离开。
不知过来多久,白泽紧绷的背脊放松开来,他手劲非常稳,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她身体,力竭似的松了口气:“好了……暂时保住了性命。”
“暂时?”奈落望着伏在药桶中,依旧没有醒来的九歌。
“只差一点点,她的命脉就要碎完了……”白泽神情严肃,手指比出一个微末距离,“能暂时保住性命就就已经是侥幸。”
说完,他理所当然指挥,“这里不是养伤的地方,找个安静的地方。”
奈落没再说话,淡紫色结界将他们三个笼罩起来,缓缓上升浮空,很快,在他人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陆压想要追上去,却被桔梗手疾眼快拦住。
陆压低头看她。
桔梗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劝道:“陆压道君,至少现在……先不要去打扰他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