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您昨天晚上交给我的。‘因为会忘掉,所以就麻烦你了,明天早上把这个送到我手上可以吗’——当时是这样说的。”

诺维雅伸手接过,迎着阳光打量着不停冒着细小泡泡的浅蓝色药剂。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她旋开试管口的木塞子,凑近鼻端轻轻嗅了嗅。

压切长谷部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僵硬,似乎在克制着把这瓶效果不明的可疑药剂一把抢过来倒掉的冲动。做出判别的审神者复又把塞子盖好,小心翼翼地把试管放到贴身口袋里,轻轻拍了两下。

“多谢了,长谷部君。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昨晚的自己特意托付给青年转交的,治疗过敏的药物。

嗯,果然只要她想,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啊。

终于把所有关键节点都畅通无阻地链接起来,诺维雅摸着口袋里的凸起急急转身,恨不得下一秒就跑回自己的房间里试验一下效果。眼看行迹匆匆的审神者丝毫没有稍作停留的意思,长谷部终于按捺不住自己,下意识出声叫住了她。

“审神者大人!”

诺维雅刹住脚步,回过头看着他。

“嗯?”

接受到对方带着探询意味的眼神,付丧神咬咬牙,终于还是趁着四下无人,逼着自己问出了口。

“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的话,为什么要交给我?”

少女满脸“你在说什么”的迷茫:“就是因为很重要,所以……”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声调。眼神难堪地挪开了,不愿与她对视。

“为什么……是我?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甚至刚来的烛台切……啊,是不愿麻烦他们吗?但如果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就不应该、不应该——”

诺维雅注视着眉头紧蹙的付丧神。

整天笑眯眯的三日月、本性温柔的一期一振、一副人♀妻做派的烛台切……而面前的这振压切长谷部,和他们都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她从来没见他笑过。

唯一一次面色稍霁,还是在称赞她“真是很有潜力的审神者”的时候。但无意间流露的本性一闪而逝,随即又被厚重的云翳掩盖了。

啊,说起来,就连“主公”这种其他刀剑惯常的称呼都不怎么用。好像是一直坚持称呼她“审神者大人”吧?

真是,生疏。

被召唤至各个本丸的刀剑分灵不是性格都一模一样吗,难道其他的压切长谷部也都是这副别扭样子?如果并非如此的话,那么那位“北野香织”大人,可真是给他打下来了不得的烙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