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放慢,他弯下腰喘息一会儿, 这才沿着走廊边缘过来,略带些忧虑的视线从女孩的背影转向一旁若无其事的三日月宗近。
后者的脸上不见了那种模糊的柔和微笑, 每一个挑眉抿唇的动作都清晰锋利,几乎把人割伤。付丧神并不答话,只是以脚尖点地,毫无声息地跃到护栏之上, 散漫地扔给他一个眼神。
“看好她。”
没头没尾的叮嘱话音刚落, 太刀就从空中一跃而下,就此消失在了狛枝的视线中。
……也就是说,风险已经被排除了?
少年环顾四周,除了白墙上喷溅状的新鲜血迹,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数米之遥, 女孩纤细的背影被昏暗的荧光勾勒着,颤动着, 仿佛撑起那件衣服的不是活物,而是某种嶙峋到触之扎手的悲凉。
“诺维酱。”
有点害怕吓到她,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出声叫了她的名字,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
“好了好了,没事了哦。不用害怕了,来,我们去稍微暖和点的地方吧。”
那孩子的啜泣声自从他到来,就一直在刻意压抑,此时几乎变成了深沉的叹息。狛枝凪斗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把外套脱掉,弯腰裹到她身上,注意到埋藏在厚厚布料里的身躯轻微地战栗了一下。
“去……温暖的,地方啊。”
纤细的、浸着水汽的声音,像梦呓一样重复了一遍。
她没有理会少年伸出来的手,攀着教室门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是狛枝呀。我——我失态了,抱歉。”
“干嘛这么正式。”他耸耸肩收回了手,倒也不觉得尴尬,“要我背你吗?”
“还是呆在这儿吧,估计三日月快回来了。”
虽然试图表示不用担心自己,但泪水洗过的脸庞上,勉强挤出的那个表情根本称不上是笑。哭泣已经止住了,女孩发了一会儿呆,慢吞吞地朝穿着单薄衬衫的少年仰起了脸。
“不害怕吗,这种场面?”
“哈哈,比起飞机失事还是要好一些啦。道歉什么的就免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挺习惯这个的。”
“嗯……虽然说,是用烂了的词汇,”为了平复呼吸,她用比平时慢得多的速度说着话,“但是对待除自己以外的人,狛枝还真是,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