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凯尔西顶着安迪的身份,暂压疑惑,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乐天派。

“等我们到了木屋,迅速找到水源,再升起柴火堆,这两天就能过得很舒服。安安静静等马车来就行。”

听一听,这过度乐观的口吻。

歇洛克扫了一眼络腮胡,他对林间木屋一点都不期待。

华生却很赞同,“这比夜宿郊外好多了。何况寒风冬夜,不是独自一个人面对沙沙作响的针树林,三个人的木屋只比伊甸园差了一点点。”

歇洛克眼见一个比一个更乐观,微微勾起嘴角。

“可别忘了,那曾经是猎户的屋子。这些年狩猎的人少了,请计算树林里多了什么?大家一起在伊甸园玩耍,真是美妙的冬日。”

请停一停冷幽默,别提醒会遭受野兽攻击。

华生再度尴尬笑,他果然领会不到德国人的笑点。

“说来我们的目的地一致,阿尔卑斯山下的雷奥镇。往那走的马车不多,依照今年的天气恐怕会遭遇大雪。”

华生有些小担忧,抵达雷奥镇后,来接他的马车能顺利上山?为什么就不能选一处温暖的地方聚会,宜人的地中海气候不舒服吗?

悬于峭壁的城堡,一推开窗,蓝到眩目的大海;或者海边庄园,食物、美酒、阳光、沙滩,哪一样比不寒冷的阿尔卑斯山好。

可,犹如春日的场景只是幻想。

一个半小时的徒步,眼前只有积叶满顶的木屋。

和想象的有些出入,猎户暂居处并非独栋小屋,而是占地有些大木结构的五室两厅。

正门的锁已经坏了,稍用些力气一拉就能入内。

屋内的一些家具都缺胳膊断腿,可看出是人为锯断,而在厨房找到了它们的残迹——是被人当柴烧了。

五间房的玻璃窗多已破损,寒风穿过窟窿,吹出呼哧呼哧的响动。

“厨房、卫生间勉强还能用。”

华生利落地将暂住必用的两处简单收拾,发现两位同行者在折腾卧室。

就是折腾。

金边眼镜可能有一些洁癖和强迫习惯,否则不会将屋内的物品以五为基数,一一归整。

他居然把能打开的柜门、橱门等都打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好像不揪出潜伏的毒虫蛇蝎,晚上三人就会深受其害。

另一间屋,络腮胡倒没做无用的整理,但像从没见过木屋,上窜下跳地看了一个遍。

华生看着络腮胡一脸的新奇,似走进新世界的少年,他忍不住问,“亚戴尔先生,您从没见过这样的木屋吗?这和苏格兰的建筑差别很大?”

“哦,抱歉,我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凯尔西似后知后觉地从椅子上下来,结束了对头顶屋梁的观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我喜欢各种建筑,一到新地方就停不下来。您看那巧妙的卯榫结构,再看屋内各处的不同木料选择,真是太棒了。我……”

凯尔西像意识到多话了,连忙改口,“对了,几间房的窗户都破了,如果不补上晚会睡不安稳。可以用木板钉上,但材料不够,恐怕三人要挤一间卧室。您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