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凯尔西去房里取出唐先生寄的译文包裹。

“正好,你把它拿走。我大致看过了,你可以慢慢读。现在倒计时开始。福尔摩斯先生,您有十五分钟,过时不候。”

歇洛克接过死沉死沉的译本,无奈地笑了。

那么沉的一个大包裹,势必影响他跑回家的速度,而这东西分明不用着急眼下就给他。

不过,他还能多要求什么?

凯尔西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偏偏又故意使坏增加些小障碍,只当是别有乐趣。

“好,我很快就来。”

歇洛克不多话,直接跑下楼。

凯尔西读着怀表,末了提醒一句,“汤姆,不妨换一双好点的鞋子。”

好点的鞋子。

并不是价格高昂的定制皮鞋,而是符合码头工角色的运动鞋。看上去要半旧不新,但穿着要轻便舒适。

楼梯口,歇洛克一听就懂。

脸上有伤,衣领发黄,外套泛白。

但距离完美扮演码头工尚且缺了一个关键点。

——辛苦一天,体力劳动后的汗味。

换一双便于运动的鞋。

等慢跑四公里抵达啤酒吧,两人自然会出不少汗,从而毫无破绽地饰演新角色。

凯尔西驾轻就熟地带路,领着歇洛克一起穿过蜿蜒街巷,来到伦敦桥附近的酒吧。

椰树酒吧并没有椰树。它距离泰晤士河很近,不远处就有货运码头。

夏夜八点半,伦敦天色尚未暗下来。

酒吧大门早就敞开。人头攒动,连门口的露天位也有三分之二满座。

从言谈与衣着,不难辨识酒吧的客人多是劳工。

也有几位衣着艳丽的女郎,笑意晏晏地与劳工们同桌喝酒,她们多是底层妓/女前来酒吧拉客。

踏入酒吧,劣质烟味、汗臭味、啤酒味混合在一起。

客人们嘈杂的交谈声时不时盖过吉他弹奏的乐曲声,但这里没人会在意或欣赏背景乐。

“哈!”

红发老板见到凯尔西,熟稔地先伸手出拳,“布克,好久不见!

隔着吧台,两人轻轻碰拳问候。

“好久不见,哈吉。哦,你知道的,南安普顿港与伦敦的距离。它让我十分想念你家的黑啤,今天还是老样子。”

凯尔西在吧台一角落座,这里没有其他客人相对安静。向歇洛克眨眨眼,示意他随意。

红发哈吉先给两人去倒柠檬水。

歇洛克已经扫视一圈,周遭其他客人显然没有同等待遇,老板对凯尔西像是贵宾关照。

“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