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罗夫特言下之意:

十九年前南茜十二三岁,哪怕她对味觉有超人的天赋敏锐,但时隔多年还能记得如此清晰,并且动手真正还原出来,足见这人绝非平平无奇。

南茜有着过人的记忆力,更不容易忘了过去。

那些糖果,是梅根未瘫痪前常给她的甜食。一模一样地复刻出停产的糖果,她难道不会不停想起与母亲相伴的日子?

那一段吃糖的日子有多甜,后来自梅根瘫痪起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就有多苦。

可就南茜目前的状态,她将甜与苦区分得很清楚,舍弃了那些苦,仅仅保留了回忆里的甜。

如此超然的心态,真不是一般人能有。

马车里,三人并没有完全否认南茜能在逆境里活出不同的自我,但他们都习惯不只设想好的那一面。

上帝没保证过,凡事一定向温情脉脉或事随人愿的一面发展,生活的常态是充斥着变化无常与不确定性,让人不得不考虑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可能。

这种思考不仅仅是对于案件。

歇洛克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凯尔西,恰如他对杰瑞的怀疑,也不是只能往他希望的方面设想。

当下,只谈分尸案。

歇洛克提起另一处不确定性,“有关四年前的那具尸体,是黑中介商万斯提供给南茜的消息。我刚刚问了能否提供万斯的联络方式,南茜倒没拒绝,但她提到听闻万斯三四年前已经被杀了。”

黑市的中间商,还是做人口贩卖的生意,万斯被杀并不稀奇。

只是死了,有的事就死无对证了。

南茜是万斯的地下情人,万斯死了,两人的关系如何恐怕很难清晰地从第三人口中弄个究竟。

这种弄不清楚,就如四年半前的梅根失踪案。

劫匪放着其他人不打劫,偏偏选了钱财不多的南茜家。

哪怕事后依逻辑推测,劫匪来自黑市而早计划做人口贩卖生意,但这也仅是其中一种可能的推断。

在没找到劫匪前,谁又能对他们的真实身份说个究竟。

不确定的情况太多,而南茜更将遇到万斯归结于难得的运气。

在伦敦撞上黑市中介商,做他的情妇就能请他在黑市内找人,这种运气概率有多低?

凯尔西以自己为例,不论是订制武器或购买特殊材料,最初去黑市可费了一番入门的功夫。

除此了这些存疑之处,她提及一点,“有件事该向南茜求证。她为梅根在林氏医馆求医,两人住在医馆附近很方便,但一年就搬走了,是钱不够用必须找廉价租房吗?”

“这点确实奇怪,林氏医馆一带的居住环境不错。“

歇洛克全面走访过南茜与梅根曾经的居住地。“我向已故房东的儿子核实过,他确定他的父亲当初没给梅根母女涨房租。“

十五年前,林氏医馆附近的同时期住户已所剩无几,留下的几家人与梅根母女接触甚少。

当人们回忆起当年都表示这一片邻里和睦,而有医馆、有各类杂货铺、马路宽敞也便于通勤,生活较为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