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日我问你口供的时候,你穿的就是这身衣裳。”崔桃指着那衣裳道。

钱娘子愣了下,应承道:“崔娘子好记性。”

“那天新换的?”崔桃再问。

钱娘子眼珠儿动了动,支吾地应承一声。

到了开封府,钱娘子要上堂与钱二娘对峙。崔桃就把陶星辰留了下来,为他诊脉。脉象显示身体情况正常,没什么大碍。

崔桃问陶星辰可觉得那里不舒服,又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失声说不出来了。

陶星辰比划了两下,见崔桃平静地看着他,似乎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便有些着急了,眼泪随之落了下来,手拍着桌子急得要发狂 。

李远见状,就想起钱娘子说过这孩子发狂时会抓伤人的情况,忙要护着崔桃。

崔桃抬手示意李远不用,对陶星辰道:“你是说你三天前睡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出不得声音了?”

陶星辰忙点头。

“你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怎生会怕得失声了?”崔桃再问。

陶星辰满脸不解地望着崔桃。

“怎么,你娘没跟你说,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陶星辰微微晃了晃头,又突然点头,且连点了数次头。

“这是?”李远有些疑惑。

“案发那日,我听说这孩子是第一个目击者,便想去安抚他,被钱娘子拦下了,她告诉我孩子怕生,而且已经睡着了。我当时隔窗瞧他,也确实在屋里睡了。钱娘子跟我说,等孩子醒了,她就安慰说他之前所见的都是在做噩梦。我想这招多半能安慰到孩子,便没再多问。”崔桃跟李远解释道。

李远:“不对啊,既然用这招安慰孩子的话,何至于令孩子吓得失声?”

“刚不是说了?睡醒了就没声了。或许孩子在睡觉前就已经受惊过度,失声了。”崔桃只是找所有可能的解释,先行进行假设解释。

“可真吓成那样,还能睡着?若说吓晕过去了,再醒来失声,倒解释得通。”李远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崔桃赞同,也觉得如此。

吓到失声的情况,属极少数。如果受惊到这种程度的话,孩子会非常敏感,都不必具体提到案子,只要跟那一日相关的,构成他联想到那日所见情形,应该都会引发他的惊惶害怕。可刚刚她问陶星辰那日情况的时候,陶星辰是有恐惧,但恐惧反应却没那么剧烈。

再有当她提到做噩梦的时候,孩子起初是不明白的,后来听到崔桃讲‘你娘没跟你说’,他从摇头否认之后,立刻纠正为深点头承认。

这举动看起来,很像是被人提前教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