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它那大螯不断开合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就知道也算得上是吹毛立断的程度,数珠丸脑后凉飕飕的。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发切卡了一下壳,觉得这么说不大贴切,数珠丸还真就好心地站在那里等它说完,只是它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该怎么接下去,“留下你的头发来!”

“我……”

数珠丸恒次微阖着眼纠正了它的说法。

“没想过去。因为刚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反方向,“现在要往这里去。”

发切:“……”

它黑色的豆豆眼随着他指尖来回转动,眨巴眨巴。

好像是把方向搞错了。

发切:“我不管,都一样!”

“来啊,来打架啊,”它用巨大的鳌钳笨拙地做了个勾手的动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句话听着哪里不太对……

数珠丸显然对这邀战有些困扰,他纤长的手指搭在刀柄上,还未想好是否真的将其出鞘。但贞次确实拜托他今晚在本丸的走廊中四下巡视,想来也是认为像他这样的僧人之刀能驱除一些不净的存在,他也是才意识到其中可能存在什么误解。

他并不是很想应战,可如果这是无法避免的话,也只能观察对手的情形,配合对方采取相应的行动。

话音才刚一落下,发切已然猛然张开了鳌钳,其间锐利的锯齿正咄咄逼人地靠近。它勾着横梁的尾巴猛地一荡,整个身体便朝数珠丸身后飞驰而去,眼看就要向他脑后斩下。

数珠丸一凛,在那锯齿划过的瞬间,拧身往侧边一闪,连最边缘的几缕发丝都完美地避过了发切剪刀似的鳌钳。连一根头发都没摸着的发切恼火地又挥起了另一只大螯,与此同时,抽出本体的数珠丸在电光火石间已经看穿了它身体上的破绽,凌空朝着它举起的那只鳌钳砍去。

一声沉闷的轻响,赤红的甲钳上只留下一道极浅的划痕。

连外骨骼都没砍破。

一刀一虾一时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