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看过了,只道:“贵府哥儿本就体虚,之前便说不能太过用功的。眼下看,竟是伤及根本了,要仔仔细细保养一番,方能保得平安啊。”
贾母闻听,那眼泪一瞬间便下来了,不由得颤巍巍去抚摸床上贾珠苍白的脸:“我的珠儿,我的珠儿啊!”一时又气不过,拿了拐杖一下下去敲贾政:“我都说了让他多歇一段时间,为什么不肯听我的?三年前就晕倒在了考场上,这三年来你又逼他日日用功,若是珠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宝玉回金陵去!”
贾政闻言,丝毫也不敢辩驳的,只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母亲这般说,倒把儿子置于何地呢?”
“什么母亲?”贾母冷笑道,“你倒是问我把你置于何地,你又把我的孙子置于何地呢!他还年轻,就算一时半会儿考不上又有什么关系,偏生要去逼迫他!非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弄病了你才肯罢休!”
王夫人只是站在一边默默流泪,却一句也不反驳。
贾政生生受了几拐杖,整个脊背都火辣辣的疼,只得咬牙忍了。待到贾母的怒火熄下去一些,这才自出去,找了丫鬟来上药。
二房这边自是混乱不堪,那边,张氏却在忙着打发已然疲惫至极的贾琏上床休息。小厨房早已做了清淡的吃食,贾琏略用了一点,便撑不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他的面色自然也是极不好看的,张氏心疼的不得了,守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听说珠儿晕倒了?”她蓦地想起来这一茬,不由得问道。
柳意点头,道:“听说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奴婢私下做主,已经吩咐人收拾了极好的药材送去。”
张氏缓缓点头,赞道:“你做事果然是个稳妥的。”
若是晚送上一会儿,指不定哪个人心里就犯了嘀咕,琢磨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