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于我——”读书人愤愤咬着牙道,“此刻还不承认,这哪里是君子所为?”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小公子蓦地展唇一笑,“我一直觉着,像你这等坐享平安却对那些奋战前线的将领横加指责的,通通不算人。”

言罢,他也不再去看这鹌鹑般瑟缩着的家伙,径直提高了声音,与这满茶楼的人道:“公主虽为女子,却胸藏锦绣妙计,金枝玉叶奔赴沙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我大庆!”

“她一心为国为民,将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眼下终于将那群频频骚扰我南海的倭寇绝之后患,将其打的一败涂地,难道在座的,皆是那等没心没肺忘恩负义之人么!”

“若无公主奔赴沙场,哪来你们此时坐于这里随意闲谈?若无公主奔赴沙场,哪来的江南百姓平安无事?若无公主奔赴沙场,哪来的我大庆一雪前耻?”

一茶楼的人一时都被他问住了,一时间,只能听到先前那个读书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张开了嘴,仿佛要说些什么,那小公子却再次开口了。

“诸位已是坐享其成之人,还望与自己留下些口德吧。”

言罢,他拂袖而去,再也不愿与这满屋子的酸儒多说一句。

他既走了,半晌后,方有一屠夫喃喃道:“俺不懂那许多,只是公主打了胜仗,咱们百姓本该高兴才是。怎么有这么些个读书的娃子,自己也没啥本事,偏偏要多说这些个话呢?”

“不过是些酸话,”正在拨弄算盘珠子的掌柜头也不抬,冷冷道,“自己于科举上不利,便也看不惯女子入朝为官,偏生还扛了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将自己看的高人一等。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念两本书也没念出个什么名堂,到底是哪里令你们有如此自信?”

说罢一摔算盘,也不和这些个酸儒废话了,径直挥舞着账本子与他们道:“快些结账,结完账便走吧。这里庙小,供奉不起您们这几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