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能成为她接受贾琅的理由。
她冷下了一张脸,却也无意与水溶在这个地方争论些什么,只是扬起下颌道:“溶儿,待送完客后,你且来淇玹堂一趟。”
“那母后只怕要等到几日之后了,”水溶直直地回看过去,“因为阿柒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而且,他并不能算是客。”
“你在说什么?”北静太妃怒道,“我不欲与你争执,但是这种有违伦理纲常之事——”
“母妃又在说什么?”
水溶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般轻声笑了下。他薄情的唇线轻抿,一瞬间,属于天界上仙的威压毫不客气地释放了出来,身姿清逸出尘,眉宇淡然:“莫不是时间太久,以至于母妃都忘了我究竟是何人了?”
“你还能是何人!”北静太妃的头都开始嗡嗡响,“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
她忽的住了口,终于记起了自己于这二十几年的光阴中逐渐遗忘的一件事。像是有什么冷水从头泼下,将她原本燃烧的正炽的怒火浇了个一干二净。
莫阻碍。
当日,那个小小的婴孩不哭也不闹,在看到自己的父母时,只淡定地将原本攥紧的小手张开了,将其中一张霞光万千的纸上写着的字与他们看。
“莫阻碍。”
北静太妃喃喃念了一遍,忽而觉得自己几乎想要放声大笑出来。瞧瞧她,究竟是怎样的荒唐?难道以为自己养了这人几十年,便果真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了么?能事事顺从自己的心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