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听郝遥与他讲这一段的宝玉不禁心生诧异,“这难道不是件好事?”
坚持不懈持之以恒, 难道不是文人墨客皆颂扬的高贵品质么?
郝遥连连摇头:“他哪里是对那些事执着!他这脑子也尽够了,不需他为了念几本书死下功夫。为兄与你说的执着, 乃是对人的。”
宝玉:
等等,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大对的地方。
郝遥拉着他的袖子,左右看看无人, 这才悄声附在他耳畔与他道:“不是旁人,就是你师父。”
这句话令宝玉的脸都木了,一时间面上神情也变得诡异了起来,眉头不由自主挑了下,惊道:“你是说,他看上了我师父?”
“你想到何处去了!”郝遥一时不由得无语,既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打了下他的头,方低低道,“是侍郎大人幼时想要拜师到张家二爷名下。只是张家二爷那时并不愿收徒,连见也未见他一面便将他打发回去了。自那之后,侍郎大人对张家二爷便愈发锲而不舍,每年都到他府上求他将自己收入门下,只是每年都没有成功进过张府的大门,反倒是他自己生的出众,招来了几个地痞流氓,惹得他大怒了一回,出手将那些人皆送进官府去了。”
“本来这也就罢了,毕竟他已入了朝,张家二爷如今又在教导着皇子们,眼见着也没什么收徒弟的打算。侍郎大人这几年也就消停了些,可偏偏”
他并不再说话,只是眸子暗戳戳扫向了宝玉一眼,眼中欲言又止的那些话儿已然显而易见。宝玉嘴角抽了抽:“偏生师父毫不留情拒绝了他,又收了我做徒弟,所以他才这般看不惯我么?”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如郝遥这般自幼顺风顺水长大的天之骄子,又是真正的才华横溢之辈,心内都是有几分骄傲自满的,好容易冷眼相中了一个师父,谁料一连吃上了几年的闭门羹。到头来,那人倒是收了个远远不如自己的人做徒弟,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也会令人觉着心中不顺。
宝玉自认虽不是如宝哥哥那般十分善解人意,但也有几分体贴人的温存在心里头。既然知晓了内情,他再看侍郎大人时,便不自觉于脑中想象对方以白嫩嫩的包子状委委屈屈站在张府门口敲门求进去时的场景,一时间也就不想与这位显然是在别扭的侍郎大人过多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