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声作甚?”柳寒烟又向后看了眼,随即方满面不耐烦地将马鞭卷起来,翻身下马,“此乃军事重地,岂是人人都可以进得来的地方?快些将东西收下,把人打发走,莫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然而他说的已然太晚了。
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已经自马车之中钻了出来,顶着帘子冲他们嘿嘿笑,还生怕人看不到似的拼命招手:“国公爷!国公爷!宝玉弟弟现在何处啊?”
国公爷冷峻地掐紧了掌心,有些想要将这人扔出去。
宝玉也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惊疑不定地打马上前,见那人着了一身大红色绣孔雀金线祥云的锦衣,头上带了串着三颗大东珠的发冠,全身上下皆金灿灿,耀眼的很,像是这营地中又升腾起了一颗太阳。不是薛蟠,更是何人?
“薛大哥?”宝玉诧异道,“薛大哥如何到了此处?”
薛蟠见了他,登时如得了至宝一般,忙从马车上头跳了下来,笑嘻嘻凑到了马前:“宝玉弟弟,倒有好一段时间不曾见着你了。”
他眼睛上下一扫,将宝玉细细端详了番,随后笑得更开:“我原只怕宝玉弟弟在军营中待久了,就不如先前那般好看了,如今看来,倒是比那时候更得人意了些!”
他说的不错,宝玉穿着了一身银色盔甲骑于白色骏马之上,一头乌发悉数高高束了起来,愈发比在京时多了几分勃发的英气。他又是已然沾过血的人,这十几年养出的那份娇贵也被悉数磨去了大半,剩余的皆是少年坚定而朝气蓬勃的气息,比起往日,更加多了几分风情。
这分风情,因着他的一身衣裳系得颇紧,盔甲又盖的严实,一点皮肉儿也不曾露,便愈发透出令人垂涎的气息来——似乎这厚厚的衣服也挡不住他自血肉之中露出来的丰彩□□,落在薛蟠眼中,便是活脱脱行走着的令人不觉魂牵梦萦的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