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曾去寻过护国公,可国公爷只是于不远处静静地凝视着那个眼睛发红的人,低低道:“让他去吧。”
李阵登时不满:“怎能让贾虎贲这般折磨自己?若是国公爷无法,我自会——”
“无用的,”国公爷截断了他的话,“我结识宝玉,已然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虽性情温和,可最重情谊,最看重身边人。若不令他发泄出来,日后,他迟早亦会爆发的。”
李阵急道:“可是这样”
“待那人头七之日,宝玉自会回来的,”国公爷眸中神思一敛,道,“你且放心。”
宝玉整整守了那具尸首七日。他练武之时,尸首便被扶着坐于树下,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崭新的衣物,乌黑的长发被洗过了,柔密地一路垂到地上,像是铺散开来的绸缎。宝玉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不教任何野兽靠近,连只鸟亦不许落到他身上去。
直到头七之时,他方才通红着眼眶抱着那人,一点点将他放进乌木做的棺椁中去。
那只碗亦被拿了过来,因着上头裹得很紧的布悉数被拆开了,里头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也彻底暴露出来,散发着一种搀着腐败气息的甜香,一时间,竟引来了不少闹嚷嚷的蜜蜂。有一兵士本默不作声于一旁看着,看到此幕,终于恍然大悟:“对了,那个是酥酪!”
“什么?”李阵皱眉。
“酥酪!”那个小兵喊道,“就是用糖蒸叠出来的那个,是富贵人家的玩意儿呢,我也就在我那舅父那里吃到过一次,之后一直念念不忘来着”
他说罢,又狐疑地蹲下身去端详那碗:“只是这里头的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了,早便腐坏了,怎么还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