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唐的睫毛安安静静低垂着,白腻的脚趾在冰冷的白玉台上蜷缩了一下。
浴池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陈唐唐想要偷偷抬眼,又怕泄露了什么,只有睫毛犹豫地呼扇了几下。
喝酒的郎君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似乎被酒水呛到了。
阴冷低沉的男声响起:“你就不能不喝吗?非得要将酒带进池子里?”
那人满不在乎地抹抹嘴:“你怎么不说他呢?有他在池子里的水凉的更快了。”
这时,拨弄水花的声音响起,陈唐唐的脚背一热,随即又凉了。
她看向自己的脚背,上面被人泼上一抔水,晶莹的水珠在肌肤上滚动。
“看着我。”
陈唐唐平静地抬起头。
原本在鹿头下的那个郎君眼下正在她脚旁的水池边,他仰头望着她,神色不满又阴沉:“你竟然是个和尚,是新来的仆人吗?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陈唐唐“嗯嗯”两声。
他依旧打量她:“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
陈唐唐摇头,轻声道:“不是。”
“我去!”喝酒的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激动的脸色通红,一头扎进了水池里。
羊头下的郎君淡淡道:“需要我帮你冷静冷静吗?”
显得阴沉禁欲的郎君依旧盯着陈唐唐问:“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贫僧?是察觉到什么异状了吗?
不对,如果他察觉到什么应该早就将贫僧按下了,毕竟,眼下贫僧才是深入狼窝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