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手里的杯子叮当做响,贾政也是一脸的不自在。贾赦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试探着问:“老太太,咱们府里的庄子铺子虽然收益平平,可是也够一年的开销,那老库里的银子,没人动吧?”
怎么会没人动?贾母更加无力的向贾赦摆了摆手:“罢了,你不愿意失脸面向你妹妹低头,我不怕她不见我,明日我亲去他们府门外求她见我。”
她越是如此轻易放过贾赦,贾赦心里越不安,并没有如贾母之意回东大院,而是一定要去老库里看看那些银子是不是还在。
用贾赦的话说,那银子就是府里最后用来救命的,他身为家主,平日听贾母的话算是孝道,可是关乎一府生死存亡,就得为荣国府血脉延续做打算了。
开老库的结果可想而知,六十万两银子只剩下了十九万两。贾赦看向贾母与贾政的眼睛都红了,非得让这两个人给他一个说法。贾母也没想到王夫人竟然胆子这么大,将库银搬走大半,只给府里留了小头。
王夫人一直管家,想不承认这银子不是自己动的都不行,只好说出因为大皇子急要用银,由王子腾向她借了四十万两银子之事。
在场的谁不知道,皇子用银,说是借,其实便是乐输,也是上船的资本。一问之下,果然王子腾连个借据都没有写。贾赦搓一把脸,向着贾母冷笑两声:“这是老太太选的好当家太太。”说罢扬长而去。
贾政这才知道大皇子长史所以对他客气,并非因他的才学得了大皇子的赏识,而是他的舅兄早替他交了买路钱,一时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贾母,盼着贾母快些出个主意。
贾母能怎么办?现在老库银子不见贾赦已经知道了,临走前的那句话绝不是陈叙事实。只好让王夫人向王子腾打商量,看看能不能多少讨回些银子来。
王子腾却把向自己讨银子的王夫人给臭骂了一顿:
荣国府与王府站在大皇子一队,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这个时候向被圈禁的大皇子讨银子,别说没凭没据的大皇子不可能给,就是给你敢接着吗?你知道大皇子就得被圈禁一辈子?人家可是皇帝的亲儿子,说放出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好不好。
王夫人无法,灰溜溜回府向贾母复命,贾母唉声叹气的第二日便到林府向贾敏借银。既然在皇帝面前都说出亲亲相匿的话,贾敏心里再腻歪也得让贾母进林府。听明贾母的来意,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向贾母问了一句:“那个王氏惹出的祸事,与我何干?”
贾母被贾敏的话给问住了,想说贾政与贾敏一母同胞,兄妹应该相互扶持,现在贾政那里有了困难,身为妹妹的贾敏应该帮他一把。
又想说娘家好了,贾敏在林家才能有底气,不然林如海真做出什么事来,贾敏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可是看着贾敏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贾母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只好道:“并不是让你帮衬王氏。这银子若是不准备出来,万一圣人哪天让各府还银,荣国府可就……”
哟呵,这觉悟不错呀。贾敏怀疑的看向贾母,原著的时候这位可是一心享乐,半点儿没提过荣国府还欠着国库银子的事,还挪用了黛玉的傍身银子修了一个让皇帝觉得他们宁可自己享乐也不还欠银的大观园。
贾母被贾敏的目光看得分外不自在,觉得贾敏自从生了儿子,就半点不把娘家放在眼里。也不想想,她十几年没生出儿子,还能安安稳稳的做林太太,还不是全仗着荣国府之势?
这样想着,让贾母心里升出了些底气:“你虽然是出嫁女,可是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不用我多说。现在府里中要有六十万两银子便能过了这道坎,等租子收上来便可还你。”
贾敏都想呵呵了,想想贾母不会懂自己呵呵的意思,决定省点儿力气,还是向贾母陈述事实好了:“老太太,当日我把陪房都送回京,还附上了供词,为的是什么老太太不是不明白吧?”
“若是那时老太太便处置了王氏,哪怕只是让她在自己院子里抄经,说不定这六十万两银子就不会无声无息的被人运出府,老太太也不必为了区区六十万两银子,就到我面前伏低做小。”
贾敏心里更想呵呵了,这贾母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呀,开口就是六十万两,真当林如海没告诉她,荣国府总共才欠了六十万两银子吗?这是要让自己把荣国府所有银子都担下来的节奏呀。
贾敏并不相信王夫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荣国府所有的银子都送给大皇子。别的不说,就荣国府那些男人们花钱的本事,一点儿银子不留,王夫人不出三天就得露馅。再说了,贾母和王夫人不都是生财有道吗,她们哪个没有嫁妆?
王夫人手里的杯子叮当做响,贾政也是一脸的不自在。贾赦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试探着问:“老太太,咱们府里的庄子铺子虽然收益平平,可是也够一年的开销,那老库里的银子,没人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