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老爷,当日瑚儿去得实在蹊跷,我说要查,老太太拦着说什么兴旺之家,要大事化为小事小事化为无事。那可是她的嫡长孙呀,竟说成小事化了,老太太她如此狠心……”
“国公爷分明是伤心瑚儿之死,加上旧伤复发才归天的,可是老太太与二太太怎么就要把这也扣到咱们孩子的头上?若是当日真的查明瑚儿之死,说不得这孩子也不会早产……”说到最后,已经哽咽难言。
贾赦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强忍着拍拍张夫人的肩膀:“别哭了,不是说做月子不能哭。我还得出去一趟。”
张夫人以为他是要去正院,小声提醒他:“老太太乍失了私房,脾气坏些也是有的,老爷别与老太太起争执。”并不告诉他。贾母与王夫人也被烧之事,现在贾母与王夫人只顾着身体上的疼痛,顾不得心灵上的创伤了。
贾赦向她摆了摆手:“老太太即失了私房,难保不气火攻心,我去请老御医来给老太太诊脉。”
算你狠!
张夫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目送贾赦离开,只好慢慢躺下,把脸看向小床里的贾琏:刚生下来的小婴儿,还是一个红通通的小包子,眼睑很长,那双桃花眼就藏在里头吧?眉毛不淡,就是这形看上去太弯了些,不似一般男孩子的硬挺。鼻子也有点儿塌,好象小孩子的鼻子都挺塌的……
渐渐的,张夫人沉沉睡去。她太累了,还没能从被强行塞入穿梭机里的屈辱中醒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差点被灭掉。为了活下去,只能凭借着修复液的强大功效,持续动用灵魂力,伤稳婆、烧私库、烧贾母与王夫人,接着监视贾母与王夫人的动静……
样样都是高强度的消耗灵魂力,哪怕张夫人现在灵魂力强悍,也顶不住这样的使用。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张来家的、张兴家的都长出了一口气,纷纷上前关心她渴不渴、饿不饿,需不需要如厕……最后一个问题虽然尴尬,不过却是她最需要解决的,示意张来家的扶自己起来,边解决问题边问:“老爷还没回来?”
张来家的就是一顿,欲言又止。张夫人情知必有蹊跷,也不急于一时,解决完问题净了手,才问下一个问题:“哥儿的奶娘可下奶了?”本来原主给贾琏准备了四个奶娘,可是这早产了近一个月,还不知道那四个奶娘是不是都下奶了。
张来家的觉得这个问题好回答:“张常家的已经带着人试过了,四个奶娘里头有三个下奶了。赵家的那个喂过一次哥儿,看上去哥儿吃得很足意。”
张夫人点点头:“那就留下赵家的,剩下的两个赏些银子让她们回去吧。”
张来家的不大赞同的说:“按府里的规矩,每位哥儿该有四位奶娘,现在哥儿只得三个,已经委屈了。”大房不能老是这么退让,不然别人真把客气当成福气了。
“忠心的人不论多少。”张夫人提点张来家的。见自家主子有主意,张来家的没有再问:主子你是怎么肯定那个赵有的就是个忠心的?
张夫人自然敢肯定这个赵家的,就是原著里那个陪伴着贾琏长大的赵嬷嬷——那就是个老实头,哪怕原著里贾琏已经帮着贾政料理家务,两个儿子却都没有差事,这在贾宝玉的奶娘身上完全不可能发生。
这位赵家的,若是不得贾琏的看重与信任,王熙凤那样眼高于顶的人,不会在与贾琏小别胜新婚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赵嬷嬷打搅了两个人的相处时间,还对一个赵嬷嬷让座让酒,更是亲口向贾蓉替赵家兄弟讨差事。
贾琏的口粮问题解决了,该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张夫人捧着一碗鸡汤,喝了两口问道:“你刚才还没说,老爷那里是怎么回事?”
张来家的见瞒不过,只好道:“老爷亲自请了老御医来给老太太诊治,谁知老太太身上的火泡竟是什么烧伤药都不管用。老太太不说自己被火烧得狠了,只骂老爷是成心想害她才请的庸医。”
“老御医当时就气得回府了,偏二老爷连请的三个太医里,两个是老御医的徒弟,跟着一起走了。现在老太太那里只剩下一个一向在府里走动的王太医。”老太太这是烧糊涂了吧,当着人家老御医的面就骂人是庸医。
张夫人的想法与张来家的差不多:“以老爷的脾气,被老太太这样说,该回来自己生闷气才对,怎么竟然还留在那边?”这是生怕贾母平心静气的养伤是吧?
张来家的一脸苦意都快溢出来了:“老太太说老爷故意请了庸医来耽误她治伤,是不孝不悌,罚老爷在荣庆堂跪着呢。”
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老爷,当日瑚儿去得实在蹊跷,我说要查,老太太拦着说什么兴旺之家,要大事化为小事小事化为无事。那可是她的嫡长孙呀,竟说成小事化了,老太太她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