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与贾珍一齐被烧死的勋贵们,按着牛继业的供词,全为太子一党,念在人死如灯灭,家产充公后不再追究家人的罪责。
对于这个处置结果,张夫人只在心里骂一下皇帝没长进没创意,也就放下了专心处理自家的事——宁国府一倒,那些分宗时选择跟了宁国府贾家的人,都围到将军府来,希望与将军府贾家重新联宗。
这几年贾赦也算是看惯了世态,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才不愿意多出些吸血虫来吸薄自己留给贾琏的银子,不管是谁求见也不肯见。
那些人还想求到贾母面前,可是现在贾母除了挑剔一下吃用,别的话根本没有人听,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见不能与将军府联宗,那些人又寻趁上了窦夫人跟尤氏,说什么贾蓉还小,不堪族长之任,要将族中的祭田重新分过。
还是贾敬得了消息,顾不得修仙不能沾染凡俗,急急回了宁国府主持大局,与那些逼迫窦夫人的人再次分宗,然后带着窦夫人、尤氏和贾蓉一起扶着贾珍的棺木回了金陵。
自此张夫人再没有听到宁国府的消息,也没再让人打听——除了贾珍这个自己作死的,宁国府的其他人与张夫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自不会赶尽杀绝。
好在大皇子与太子的势力被皇帝拔除后,朝庭表面上又能安静几年,张夫人继续享受着她的平静生活。麻烦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用过修复液的张夫人,新陈代谢得十分缓慢,贾琏都已经十四岁了,她看上去还如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对其他女人造成的伤害就有些大了,以至张夫人除了宫宴外,几乎如贾赦一样不怎么外出交际。可是在府里对比也很明显,贾赦现在没有重要的事情都不来荣禧堂了——跟夫人坐在一起,贾赦总觉得自己能做夫人的父辈了。
但是完全不来荣禧堂也是不可能的,贾赦低声咳嗽两声,只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向着张夫人道:“夫人,琏儿已经十四岁了,今年又中了秀才,是不是该给他相看相看了。”
张夫人听了就头疼:“是不是有人跟老爷提起了琏儿的亲事?”
贾赦自是点头:“西宁王妃有位侄女,与琏儿年纪倒也相当。”
甄家的女孩?张夫人连人品都不用打听,就可以否决了:“甄家是四皇子的外家。再说甄家不是一向与咱们府上是老亲吗,这个辈份不合适。”
你能不能找个不这么敷衍的理由?贾赦不得不看了张夫人一眼,这京中之人亲戚套着亲戚,都论辈份的话多少人家都不用嫁娶了。
张夫人这些年自己做主惯了,对贾赦的哀怨免疫力很强:“还是老爷觉得,跟甄家结亲后,可以不让人误会?”
贾赦把头摇得飞快:“所以我来与夫人商量,看夫人这里可有合适的人选?实在为难的话,敏妹妹的大女儿,与琏儿的年岁也还合适。”
没错,贾敏去扬州前所怀的,不是男孩,是个女儿。不过现在贾敏在扬州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大女儿现年十一岁,比贾琏小了三岁,在这个时代说起来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可是张夫人哪能眼睁睁看着近亲结婚在自己面前成为现实?头比贾赦摇得还快:“不成。”
贾赦愣了:“我觉得你与敏妹妹相处的很好。”不是每个月都通信吗?
张夫人并不心虚:“我是与敏妹妹相处的不错,”要不怎么能知道贾敏在扬州的情况,及时给她送加了修复液的人参养荣丸:“可是琏儿与斐玉不合适。”
贾赦自是要问哪里不合适,张夫人拿出自己这几年来忽悠贾赦的心得,告诉他自己与贾敏本来相处的很好,可是若是做了儿女亲家,就要各自为了孩子的利益引发各种矛盾,最严重的时候连亲戚都没得做。
例子,就是将军府与王家。而且按着张夫人的说法,现在贾赦自己没有实权,贾琏就算是中了进士,官场之初也不会太好走,若是贾、林两家做不成亲戚了,那落得如王家一样下场的,肯定是将军府而不是林家。
贾赦便想起王子腾已经蹉跎了十几年,现在王家都让重回京中的王子胜说了算了,养了几年的王熙凤与王仁也重新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与王子腾夫妻再不亲近。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贾赦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自己还是别跟林如海做亲家了——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是斗不过林如海这个天子近臣的。
“可是贾珠都要定亲了。”贾赦心里有些不服气的向张夫人报怨。
原来不光是甄家,连贾政都来刺激贾赦了,难怪他会这么着急。张夫人这几年连注意都懒得注意贾政一房,猛的听到贾赦说起,还有些吃惊:“贾珠定亲了?定的是哪一家?”
那些与贾珍一齐被烧死的勋贵们,按着牛继业的供词,全为太子一党,念在人死如灯灭,家产充公后不再追究家人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