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与甄贵妃都如遭了雷击一样的表情,等着小太监走后,张夫人便有气无力的向甄贵妃请辞:“臣妇,臣妇还要回府准备提亲的东西,来日再给娘娘请安。”

甄贵妃定定的看了张夫人一会儿,见她几乎都要站不住了,才道:“圣人都说了,得娶郡主做儿媳妇,是你的福气。”

张夫人唯有苦笑:“娘娘说的是,是臣妇的福气。臣妇只怕自己福薄……”说到这儿已经说不下去了,重新给甄贵妃行了礼,便出了宫门。

甄贵妃心情便不那么糟糕,自语道:“谁让你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的张夫人与贾赦,直到回了荣禧堂,面上才敢露出喜色来,命人将贾琏叫过来,告诉他自己已经是有了亲事的人了,要更专心的读书,不许出门与人胡闹。

贾琏便叫撞天屈:“我何曾胡闹了,门都没出几回呢。”

张夫人想想也是,为了防着有心人把贾琏引歪了性子,平日贾琏并没几个往来走动的人家,更是连国子监都不敢让他去。现在看这样下去不行了——日后若是自己和贾赦死了,这府还是得贾琏撑起来,光靠着岳家是不行的。

因向贾琏道:“这两年我的嫁妆田还有嫁妆铺子都是你管着,也没有什么纰漏,不如今年把府里的田租、铺子你也管起来吧。”

贾琏就把眼去看贾赦,贾赦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他不是明年还要应秋闱,让他做那么多事怎么能用心读书。若是不中,亲事上到底不好看。”

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满着自己。张夫人微微皱眉:“这府将来都是琏儿的,让他早些上手,有我们在旁边看着,就有人想哄骗,也能帮着弥补一二。读了这么些年的书,秋闱若是都中不了,那也不必再读了。”

听到自己可以不必读书,贾琏心里其实有松一口气和感觉——府里父母天天不敢出门交际,为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也知道自己将来就算是读书有成,仕途也不会顺利。即是这样还读书做什么?

可是这口气怎么也不敢当着张夫人泄出来:“母亲放心,必不会耽误了读书。”说完又把眼去看贾赦。

贾赦让他看的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手里不是还有些庄子、铺子,这两年也是琏儿管着呢。若是再让他管公中的,他真没时候读书了。”

张夫人让贾赦给气笑了,这是不信媳妇信儿子的节奏?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有很大的几率,见都不愿意见你一面,你还敢信他?

自己才是那个缓和了你们父子关系的人好不好?!

深藏功与名的张夫人,向着贾赦两个摆了摆手:“你们且回房去吧。”那两个便知张夫人怕是生气了,一个个的哪敢动?

等了一会儿,贾琏笑嘻嘻上前给张夫人捶腿:“父亲也是怕母亲劳累了,才让儿子多干点儿活。”贾赦在旁边猛点头。

张夫人自是知道,这一世的男人,大都手里有些私房,贾赦的只是比别人的更多些。可是她与贾赦不过是合伙人的关系,贾赦千不该万不该让这种关系暴露在贾琏面前——做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张夫人还是很希望自己这一世的儿子,与儿媳妇夫妻相得的。

想到媳妇,张夫人只好不再继续赶人,向着那两个道:“虽说这次与琏儿做亲的只是庶出,可人家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将来也有郡主的封号,琏儿心里不要有疙瘩。”

贾琏懂事的点了点头,再一次向张夫人保证自己明年一定会过秋闱,好让亲事更好看些。张夫人对贾琏能不能中举心里倒是没有多大期待,主要是在她心里贾琏的起点太低了,只要老老实实守住将军府,一辈子跟媳妇一心一意过日子,不出去勾三搭四她就知足。

贾赦见张夫人肯搭理贾琏,也凑上来:“今日圣人赐了婚,东西也该备起来,明日好上和亲王府提亲。”

张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也不肯准备太过出挑的东西,可也不能拿些不入流的让和亲王府觉得敷衍,只好三口人一起选了又选,才算是把东西定下来。

第二日张夫人是与官媒一起去的和亲王府,拜见的也是和亲王妃——准儿媳妇虽然不是和亲王妃生的,可是求亲求不到一个妾室头上去。

因不知道和亲王妃的品行,张夫人表现的就没有那么热络,不想这竟合了和亲王妃的意,以为她也对这门亲事不满,竟主动与张夫人攀谈起来。

一番说道下来,和亲王妃便听出来,将军府事前竟不知道和亲王进宫求赐婚之事,于是生生的将和亲王的心头好给说成了表里不一、心思歹毒、专会在王爷面前装乖卖巧的狐狸精。

和亲王府妻妾如何相争张夫人哪有心理会。这亲事已经得了皇帝的赐婚,和亲王妃即不敢从中做梗,两人敷衍的十分热闹。

张夫人与甄贵妃都如遭了雷击一样的表情,等着小太监走后,张夫人便有气无力的向甄贵妃请辞:“臣妇,臣妇还要回府准备提亲的东西,来日再给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