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他们做不到!不光做不到,现在整个薛家生意,他们连句话都说不上!

甄应嘉当日独得薛家生意的二成半,七房家主怕他一人独大,把自己媳妇嫁妆里的压箱银子都掏空 ,才凑齐了四十万两银子,从前任知府手里买下了薛沛股里的一成。

结果,又是结果,他们刚把股给买回来不到十日,甄应嘉出事了,他手里薛家生意的股,也是甄家财产的一部分,被内务府直接交给罗老爷代为打理了。

内务府呀,他们敢跟内务府的人抢生意的打理权吗?不敢,只能沦为内务府说让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的傀儡。最好笑的是,幕后出主意的成了内务府,你好歹让薛河两个用一用皇商的名号,薛家生意也能有些起色不是?

可是内务府却说金陵已经有了罗老爷这位皇商,不能自家人抢自家人的生意,要有个先来后到,所以这七房重新组成的薛家,就别惦记皇商之位了。

神特么先来后到,要讲先来后到的话,你内务府是后来才拿到薛家股份的,怎么就非得霸着打理权不放呢?

等年底分红利的时候,才是最让人欲哭无泪的时候。内务府的人摆出帐本,告诉薛家七房家主,因为甄应嘉之事的影响,薛家的生意勉强持平,没赚到什么银子。不过大家都辛苦了一年,内务府也不是不通人情,一家还是分了一万两银子。

不过内务府的人也警告了这薛海三人,若是明年薛家的生意还没起色的话,那么就别怪内务府不讲情面,只能让这些人追加本银了。

薛海三个人没有一个相信内务府的话,可是也没有一个敢跟内务府的人提出是不是查一下帐:人家可是说了,生意是因甄应嘉之事才没赚到银子的,当初,他们这些人是跟甄应嘉一齐从薛沛手里买下的股。要是查的话,内务府的嘴一歪,说他们与甄应嘉有勾连怎么办?

外忧如此,族人的情绪也得安抚一下。好在薛家也还有些祭田,总算是给族人准备了一份薄薄的年例。

早已经被薛沛养大胃口的薛姓族人,哪里把这几斤米、两把青菜半斤肉看在眼里,这不就在薛海这个新任族长家的客厅里,直接闹开了?

族人们虽然没有一个提起薛沛名字的,可是每提一次往年,薛海都觉得自己的脸人打的啪啪直响。他看了另外六个人:“今年生意是怎么个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还是各回各房把实情说给大家吧。”当初向薛沛逼位的是七个人,凭什么有事儿就得我一个人抗着?

“咳咳,”薛河不得已站了起来,向着仍在议论纷纷的族人咳嗽两声,高声道:“自从接手生意之后,我与薛江两个如何劳心劳力,你们也都看到了。奈何生意难做,今年确实没赚到银子,所以这红利……”

“生意还是那些生意,凭什么换了你们两个打理就赚不到银子?”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当初要打理生意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生意难做,不是还说今年的红利,一定比往年多上一成吗?”

“就是,要不是你们说会多分红利,我才不同意让你们打理生意呢。”

…………

油锅里撒下一把盐,也不会比刚才薛河说出来的话更让人群激愤,三房的人多少还顾忌着他是自己的家主,声音稍小了些,其他六房的人,可是一个个红头胀脸的直着脖子反驳起来。

薛河小半年来在内务府那里受气已经受够了,现在又被族人如此指责,直接一拍桌子:“你们觉得我打理生意不行,那好,谁打理的好,只管来接手好了。”

族人们都愣了一下,以为薛河是在说气话吓唬大家,张嘴还想指责,薛江也站了起来:“薛河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自己打理生意,竟让族人连红利都分不到,实在心里的愧。不如哪位觉得自己有打理生意之能,连我这一份也接手吧。”

“嗡”的一声,族人们再次议论起来:两位打理生意的家主都想着让贤,可见这生意还真是不好做呢。于是好些族人哪怕嘴里还有怨言,也只好拿着分到的那点儿年例,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想办法办年货了。

“还是老三有办法,要不是你,这些人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薛海向着薛河笑了一下,感谢他还了自家一个清净。

薛河却只回以苦笑:“族长,你也以为我是吓唬他们吗?我是真不想再打理这个狗屁的生意了。天天让内务府的人训得跟狗一样,苦累的差事也是我们的,最后才给一万的银子,还说明年生意要是没起色,连这一万两银子都没有了。”

“谁他娘的愿意做,就让他做去,反正我是不做了。”薛江也气哼哼的说着狠话。

结果呢?他们做不到!不光做不到,现在整个薛家生意,他们连句话都说不上!